( )“百毒神教的护教地尊,凭适才的毒烟便可以与整个武林相抗衡吗?”史之法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容镇定地说道,突显其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气度。
“不要以为闭气便不会中毒,适才我们用的可是毒中至宝‘一触即发’,只消碰触肌肤,便会中毒。”地尊得意洋洋地说。
此言一出,整个会场再次沸腾了起来。白烟突起,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闭气凝神。白烟散去,众人略一运功发现没有中毒的症状才敢淡然如斯,可现下听闻这是可怕的毒药“一触即发”,众人便再也坐不住了。
“一触即发”这种毒药非常霸道,除了提早服用解药,基本没有办法能够免于中毒,因为它主要的传播途径是通过肌肤接触。然而这种毒药有个缺点就是药效发作起来较晚,不能立竿见影。“一触即发”极少在江湖中使用,因为毒药本身就十分珍贵。此番百毒神教搞来了这么多“一触即发”,可是下了大手笔。
“各位武林同道莫要惊慌!”史之法洪钟般的声音又响起,语气中的从容让人莫名感到安心。
“史老头,怎么还不肯认输?只要你们逸兴门束手就擒,本尊便把解药给大家,如何?”地尊冷笑着谈起了条件。
“解药便不必了,相信在座的武林同道都没有必要服用解药。”史之法笑着说,语气中有不容置疑的自信。
史之法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逐渐恢复以往对逸兴门的信任。
“什么?”地尊心中浮起不详的预感,但她却不认输,说道,“这不可能!”
“逸兴门人听命,速速拿下百毒神教作乱者。”史之法命令一下,训练有素的逸兴门人从外缘快速进入会场,将擂台下的百毒神教教徒包围起来。还有一些逸兴门人冲上擂台,围住地尊三人。
“就凭这么几个人?”地尊嘲弄地说,“逸兴门也自视太高了吧?”
“动手!”史之法命令一下,逸兴门人便与百毒神教教徒交上了手。然而百毒神教教徒刚一用内力,便突然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哀嚎起来,似乎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药。逸兴门人毫不迟疑地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地制住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地尊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轻易被擒,她怒瞪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逸兴门人,暗运内力,周围空气骤冷,她浑身散发的寒气带着强劲的内力狠狠地击向围上来的逸兴门人。
“不好!”离她比较近逸兴东使与逸兴西使飞身上前,护住那些被寒气击倒在地的逸兴门人。
而地尊在牵动内力后一把捂住胸口缓缓地跌坐在地上,她身体晃了几晃,终于在剧痛之下昏了过去。而她身后的两个帮手也好不到哪去,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史之法看着那几个被寒气冻伤、震伤的逸兴门人十分痛心,交代逸兴南使让人好好照看。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座的武林人士虚惊之余,越发对逸兴门刮目相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少门派纷纷议论起来。
“各位武林同道受惊了。我们先前已察觉百毒神教的异动,暗中更换了他们所准备毒烟弹,改用了让百毒神教教徒吸入后运力即毒发的药物。而这种药物对我们常人是无害的,这点请大家放心。”史之法解释道。
“不错,我们运力毫无不适感。”
“没有异常的感觉。”
“那是什么药物,这么神奇?”
“是不是与百毒神教教徒体内什么东西相克制?”
面对众人的疑问和猜测,史之法没有再作解释,他让逸兴门人迅速把会场收拾好。
众人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什么结论,只觉得逸兴门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过了一会儿,史之法让众人安静下来,说道:“时辰不早了,武艺切磋正式开始,请大家各自约战吧!切磋旨在交流武学精髓,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他话音刚落,整个会场又沸腾了起来,众人把心思从适才的突变转移到了武艺切磋上,各门派弟子跃跃欲试。
灵儿却还在想适才之事,她猜测着那烟雾是不是与“煌火草”有关,“煌火草”的秉性她很了解,只是百毒神教教徒体内有什么东西会和“煌火草”起反应呢?忽然,灵儿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百日散”?但她却对“百日散”不甚了解。“看来我得回去翻翻书典了。”灵儿惭愧地想。
当灵儿把注意力放回擂台上时,史之法已经不在了,而四位逸兴使者则分立于擂台四角较低处。
擂台上已有一位年约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此人灵儿见过,正是太岳派的弟子。他向众人抱拳行礼,道:“在下太岳派弟子,闵云龙。”
此时,另一位年轻的男子飞身跃上擂台,抱拳道:“王屋派弟子洛子安向阁下讨教几招剑法。”
闵云龙听说对方是王屋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道:“请。”
王屋派在江湖上是一个小门派,没什么名气,武艺方面自然不能和以剑法见长的太岳派相提并论。太岳派弟子瞧不起对方也在情理之中。
对于闵云龙的不屑,洛子安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他礼貌地回礼道:“请。”
谁知,洛子安话音还未落,对方已经拔剑冲了过来。洛子安沉着应对,拔出宝剑格开对方迎面的一击。
太岳派剑式以快、狠著称,剑招利落干脆,守攻之间纵横交错,进退得宜。而闵云龙在太岳派年轻一代弟子中,剑法造诣尤为出众。擂台之上,他的一攻一守,一进一退,稳扎稳打,毫不含糊。
而洛子安在交手上完全处于被动之势,见招拆招,实在毫无剑法可言。令台下众人对这场实力悬殊的剑法切磋难免有些失望。
突然,洛子安趁闵云龙回撤一步之机,微屈双膝,放低身体重心,以腰为轴,并步上前,一剑直刺而出。
闵云龙见对方剑招柔和,去势舒缓,毫无杀伤力,心中更为不屑,挥剑欲格挡。
谁知洛子安此乃虚招,他左腿屈膝,重心后移,上身随之略向右转,右脚尖翘起外摆,同时右手握剑屈肘向右、向后划弧至体右后方,再次向前刺出。
闵云龙未料到有此一招,一格落空,身形一晃,险险避开接踵而至的一剑。他心中叹一声“好险!”只觉是自己一时疏忽,让对方钻了空子,仍未把对方放在眼里。他急忙回撤一步,一招“惊鸿一掠”攻了过去。怎料对方右腿屈膝,重心右移,轻巧避开他的急攻,而他这招“惊鸿一掠”却如泥牛入海,在对方手中失去杀伤力不说,剑招更是不复存在。他心中一急,脚下步法大乱,竟让对方趁势递上一招“拨云见日”,紧接又被一招“力劈华山”给生生逼退数步。他心中大骇,对方的招式看似轻盈柔和,却有以柔克刚之妙,看似舒缓,却有高山流水之势,绵绵不断,一招紧随一招,让他疲于应对,以致章法大乱,狼狈不堪。
在座的武林人士都看得明白,若不是洛子安有意相让,闵云龙怕是早已落败。
这场剑法切磋不再索然无味,而是**迭起,然而这精彩绝伦的比剑并没有赢得众人的拍手叫好,会场出奇地安静,不为别的,只因众人被洛子安奇妙的剑招所吸引,连喝彩都忘了。
一来一回之间,二人又交手十几回合。洛子安的沉着从容,闵云龙的措手不及,洛子安剑招的优美潇洒,闵云龙剑招的狼狈不堪,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谁喝了一句“好!”众人才从精彩的对决中清醒过来,纷纷大声喝彩,拍手叫好。
闵云龙心中大急,不管自己用何厉害招式,都被对方化为绵力,完全使不上劲。最后,他低叹一声,放弃无用的挣扎,收剑拱手道:“在下甘拜下风。”
洛子安亦收剑,笑着说:“承让。”这笑容很真诚,没有丝毫的嘲弄之意。
见对方如此坦然,闵云龙问道:“不知这是什么剑法?”
洛子安答道:“是我们掌门最近所创的‘绵云剑’。”
闵云龙称赞道:“果然厉害!”
这场精彩的比试,灵儿丝毫不落地看在眼里,她对这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剑法颇感兴趣,她认真记下所见的每招每式,想学会以后为紫昕也演练一遍,让好友也欣赏一下这形神兼备、体静神舒的绝妙招式。
会场久久不能平静,众人滔滔不绝地评论着适才王屋派新创剑法的奇妙之处。
“王屋派此番定能名声大噪,跻身江湖大派之列。”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灵儿离得甚远也听得清楚。
其实,此话不假,王屋派正是想要借此次武林群英会的机会向武林人士展示这套新创的剑法,借以提升门派的江湖地位。然而这话就这么被说出来,听在他人耳中却又是另一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