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燃双目中银光闪烁一瞬,但迟疑下,最终还是银芒收敛。
星启之眼窥探,虽然能看个彻底,但面对的是老师,总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能耍赖,真没意思。”
方天源悻悻道:“小师弟,还是你来和老师下吧,不然我玩赖,他又要收拾我了。”
说完,他站起退居到一旁。
叶燃笑了笑,走到棋盘前,“好,师兄,你伤势如何了?”
棋盘颇为巨大,凌空竖着悬浮。
上面是黑蓝两色棋子,蓝色方代表星空,黑色方代表荒芜星空,规则和蓝星上的围棋相差不多。
“伤势无所谓,再养两年就好了。”
“那就好……”
时间流逝,足足下了一下午的棋,直至深夜,管家苏野才打开两道投影光幕。
里面分别是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貌美女子。
是大师兄方天青和二师姐方天琴。
见两人出现,方天穹面露笑容,正要说什么,两处投影闪烁下,突然中断。
苏野查看一番,回道:“城主,天青少爷和天琴小姐所在的地圆城,又发生战斗了。”
方天穹微微颔首,没说什么,看起来像是习以为常。
但叶燃敏锐察觉到,其眼中闪过的几分失望,不由心中微动。
老师似乎很想要和大师兄,还有二师姐聚一聚,也是,两人离开天方城多年。
一直没有时间回来。
人族的大星王就那么几位,一旦离开镇守的地圆城,将会很麻烦。
他默默将这件事记下。
“好了,你们再挑几件东西吧。”
方天穹咳嗽一声,缓缓道:“为师剩下的这七年内,应该不会再离开天方城了。
身上这些东西也无用,你们师兄弟四人平分吧,如今你们大师兄和二师姐不在。
那为师就偏袒一下你们两个小的,你们先挑,将来再弥补他们。”
他手掌一挥,一座宝库落下,里面是各种修炼资源。
叶燃心情复杂,每次这时候,他总感觉,老师像是在提前交代遗产一般。
但明明还有七年寿命在。
简单挑选两件物品后,他率先离开。
“老师,你该休息了。”
目送着叶燃的背影远去,方天源轻松的笑脸顿时沉重起来,转身看向方天穹,带着几分担忧道。
“你现在需要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你个臭小子,现在知道关心为师了,以前气为师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方天穹笑骂一声,声音渐渐微弱,站在原地眼帘闭合。
“老师,老师?”
方天源轻叫两声,没有反应,心中叹气,这是累得睡着了。
只剩半年寿命,已经和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身躯苍老无比,活力渐失。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真王也需要多休息,将这最后半年度过。
他也不再打扰,放缓动作离开。
“过段时间,你师弟应该还要出去,到时不要劝他留下了。”这时,一道衰微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方天源停下脚步,皱眉道:“可是老师,你时日不多,不应该更让小师弟留下多陪陪你吗?”
“他有自己的秘密,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所以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
方天穹勉强睁了睁眼,虚弱道:“不要让他为难。
我每日叫他来这里,也是觉着他一直不停歇地修炼,太过紧绷对自身不好。
想让他休息,但他多半不肯,才会用这种办法。”
“可是……”
方天源迟疑一下,看着那头垂下的老人,心中一软,叹气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小师弟离开时,我会安排天宫的人跟着他,不会让他出现意外。”
“不用,他心中有数。”
方天穹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还有几分骄傲,“你们四个之中,最让为师放心的就是他。
他既回到星空中,敢于说出取下迦刃头颅的话,代表已有从真王手中逃脱的手段。”
“真王手中逃脱?”
方天源面色一变,“这怎么可能?小师弟不是才星官吗?”
没有回应,又是一片死寂。
方天源看着那再次睡着的老人,神色略显黯然,缓缓离开,路过门口时道。
“苏叔,麻烦明天把这棋盘换掉吧,老师状态不佳,下棋,还是有些劳神伤身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中带着些微微的颤抖。
谁能想到一代真王,亚人星域曾经的第一强者,会年迈至此,区区几盘棋都下得如此辛劳。
“天源少爷,城主吩咐过了,说叶燃少爷来到星空中,并没展露别的爱好。”
苏野躬身道:“下棋是除去修炼唯一做过的事,所以不用改了。
他还说,你们四个徒弟中,只有叶燃少爷他庇护时间最短,如今他反而即将陨落,给叶燃少爷留下人族这个重担。
叶燃少爷也是你们之中最小的,还只是一个孩子,却承受压力最大。
所以他心中有愧,想尽最后的时日,尽力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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