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队长这话我听着入耳。”
尹天水笑了,转头看向王民奎:“我不管王民富是犯了神经病还是一时糊涂做错事,我家的损失总得赔吧?”
他建议道:“你们兄弟和潘队长商量一下,这损失怎么赔偿我!”
“妈的,你尹天水穷疯了,又想要赔偿啊?
“做梦!
“没有!”
王明军吼叫。
他听见‘赔偿’两个字,菊花就一紧,两个月前的赔偿,害得他们家里至今吃了两个月的山芋干搭咸菜萝卜干。
就是自家鸡生的蛋,也舍不得吃,拿出去卖钱给家里打酱油买盐。
“不赔也可以,”
尹天水云淡风轻的回道。
‘不赔也可以。’
尹天水这句话出口,潘寿根脸色一松,笑意浮上眼角,看起来,小水还是懂得‘人情世故’、‘审时度势’的。
如果他再继续和王家兄弟硬碰硬下去,自己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的。
肖展讶异的看着尹天水,他总觉得,小水这兄弟不应该会轻易放过王家兄弟,他,不是这样被欺负了还‘忍气吞声’那么好说话的人。
“呵,算你识相!”
尹天水不计较的态度,王明军得意了,他嘲笑过后,嚣张的道:“不过,我四哥今天这个亏不能白吃!如果他受伤了,尹天水你该负责他的医药费,赔偿我们家的名誉损失费!”
正松了一口气的潘寿根,被王明军的话气得一口血憋在嗓子口,心里大骂“蠢猪!”,现在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
王民富现在还被尹天水的扁担压得不能翻身啊!
瞎子吗?
“明军,你就不能退一步吗?先把民富带回去洗漱干净了,都是邻居,有事坐下来好好说。”
潘寿根急忙劝阻,他转眼去看尹天水的反应,心里盼望着尹天水能够大度一点‘息事宁人’,不受王明军话的影响。
尹天水看向他,讽刺的笑道:
“潘队长,我本来不想让你难做人,可是你看见了,这事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行啊。
我退一步,他们王家就更加嚣张。”
“王民富我可以当他犯了精神病放他回去,赔偿我也可以不提,他受伤看病的医药费我来承担也可以。”
他的脸一板,语气寒戾:“不过,我有言在先,啥时候我有空,就挑着粪桶担去他们王家轮个串个门,不小心撞翻了他们也不会和我计较吧?
或者,隔三差五的挑着粪桶担去他们王家祖坟拜访拜访他们家老祖宗,这礼尚往来,应该说得通吧。”
“哈哈哈,对对对,礼尚往来,这话有道理,说得通!”
肖展大笑,身边的兄弟们也轰然大笑:“小水,你没有空,我们帮你,只要你喊一声,我们轮番走一趟。”
果然,小水没有让他们失望。
潘寿根的脸顿时变色,他明白了尹天水话里面威胁的意思。
王家的祖坟常年松柏围绕,在一个小土山上,里面埋了他们祖祖辈辈好几代,都说风水极好。
多少运动过来,潘家湾这里,也算是风平浪静,没有受到大的冲击影响。
尹天水的‘拜访’,明晃晃的不怀好意啊!
王家兄弟更是脸色惨白,怒气冲天,但也被吓住了。
‘破四旧’喊得再响,农村人对祖坟、老祖宗的敬畏,从骨子里而生。
偏偏,尹天水是孤儿,连自己真正的出生地在哪里也不知道,潘阿婆是他唯一的长辈,所以,没有‘祖坟’的他,无所畏惧!
被尹天水扁担压着的王民富,一口气散尽,身体瘫软在地,眼眶通红。
······
旭日东升,人散尽,一桶桶的清水冲洗过后,微风轻轻吹过,空气里的秽气也几乎闻不到了。
队长潘寿根送来了两百块钱,五十斤大米,还有一头一百五十斤左右的大黑猪。
“小水,王家答应的赔偿都给你了,以后,”
他犹豫了一下,吞咽下口水:“以后就不要再记恨王家了,好吗?”
尹天水一五一十的点完钱,抬眼看着他,心平气和的回道:
“潘队长,这话你应该和他们兄弟几个去说,我这人不喜欢记仇,心太累,还费精力。”
“有仇当场报完,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
他抖抖手里的钱:“正好两百块,谢谢你支持公道,我尹天水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潘队长你尽管放心。”
“我准备后天上梁,简单办个酒席庆贺庆贺。
村里人每家请一个,村干部和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另外单请。
这事就麻烦潘队长给说一声,帮我借好桌子、板凳、碗筷,来帮忙的人和借我东西的人家,我都会有谢礼。”
他看看那头猪,笑笑:“这猪,麻烦你请杀猪的帮我杀了吧,正好留一半办上梁酒时用。”
潘寿根笑着应承了。
本来村里有人家盖房子就是喜事,可现在,他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他对尹天水非常不满,甚至是怪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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