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少糊弄我了。”邹芸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当她的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朱昊的话。
“你可曾知道,一个姓邱的女人?”
邹芸一怔,缓缓地转过头来,“你什么意思?”
姓邱的女人,在她所认识的女人中,只有那个副县长。
关于陈鸿飞和她的事情,邹芸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她一直都不肯相信,那件事儿的真实性。
姓邱的女人她见过一次,个子极矮,又肥又胖,小眼睛,稀疏的头发,别人都背地里喊她肉丸子。
朱昊走到她的身后,低声说道,“就是她与陈鸿飞合谋,逼死的你父亲。”
闻听此言,邹芸浑身一颤,“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朱昊说完,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知道,邹芸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走了,果不其然,她又走了回来,“我想知道,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朱昊也不隐瞒,把自己几年前,陈鸿飞跟这位女领导 单独相处时候,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邹芸。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切身利益者,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邹芸就是最后知道的,甚至是在,他父亲死了两年之后,才听人说过陈鸿飞和邱县长的事情,所以就更加不可能,知道父亲死因的一些流言蜚语了。
事情的真相是,邹副局长捉奸了,反而被邱县长倒打一耙,以强奸罪告到了县警察局。
因为涉及到了县领导,所有的县高层干部都格外重视,关于邱县长的行事做派,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为了不影响县政府的形象,最后县长亲自出面调解,答应给他提个局长,这事儿就算了。
可能很多人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但很多荒唐事儿,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就越有可能是真的。
然而邹副局长心中郁闷的很,自己在外面喝了点酒,回家的路上,偏巧又遇到了陈鸿飞。
他指着陈鸿飞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不是人,说自己瞎了眼,竟然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而陈鸿飞只说了一句话,就将邹副局长,彻底推向了死亡的道路。
他说,“爸,您强奸邱县长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您觉得您还能好的了吗?”
“我给您指条明路,现在的河水不凉。”
那个年代,流氓罪是要被枪决的。
这个时候,邹副局长才意识到,自己答应县长的提议和解,而不是一口咬死邱县长跟女婿通奸,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陈鸿飞刚走,邹副局长还没进家门呢,就有朋友跑过来给他送消息,说单位里有个女人,要告他以职务之便对她耍流氓,这事儿已经闹到了纪委,天亮纪委的人就会带你走,你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办法?
那里还有什么办法!
那个年代,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点夸张,但是,给你下个套,让你告状无门,你又如之奈何?
郁闷的邹副局长在家里,又喝了点酒,边喝酒边骂街。
他明白,陈鸿飞所说的话是对的。
现在的河水不凉。
如果被警察抓走,被执行枪决的话,那么整个邹家以后,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绝望,愤怒,悲伤等等诸多情绪一时间笼罩心头,让他失去了理智,在酒精的作品用下,心如死灰的他,竟然真的投河自尽了。
只是这事儿,朱昊听到的没有那么全面,关于一些细节,自然也无从知晓,他只是站在包间的门口,听邱县长说,如果当年的事儿,换到现在也不至于将老邹给逼死。
而陈鸿飞则恭维道,还是您的计谋厉害,无论是从晚上的喝酒,还是我用言语激怒他,让他投河自尽,以及后来的朋友提醒,一环套这一环,直接把老邹逼上了死路。
当时的朱昊,还没有明白,他们口中的老邹是谁。
但那天晚上两个人的谈话,因为涉及到了死人的缘故,却令朱昊记忆深刻。
直到后来有一年,陈鸿飞让朱昊陪着邹芸去老家上坟的时候,路上他才得知,邹芸的父亲跳河而死。
实话说,那一整天,朱昊都感到心惊肉跳,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和蔼可亲的陈鸿飞,竟然会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邹芸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心中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啊!
陈鸿飞再怎么不是东西,也不应该逼死自己的父亲呀,他们关系情同父子,怎么可能……。
“您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问一问以前,您父亲那个年代,还在世的老人。”朱昊说着,摸出烟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支,“如果我的话,最终证实是真的,你可以来找我,咱们再谈合作。”
沉默了许久,邹芸摇了摇头,“不必了。”
陈鸿飞平日里阴狠毒辣,贪赃枉法的事情,她早已经心知肚明,如今朱昊如此说,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你想怎么合作?”邹芸淡然地问道。
她是一个没有主意的女人,直到现在,都没有做好一定要将陈鸿飞置于死地的打算。
她怕,内心怕到极致的那种。
朱昊沉默几秒,“我想知道,陈鸿飞都干过哪些贪赃枉法的事儿。”
“你曾经是他的秘书,跟了他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吗?”邹芸反问一句,立刻让朱昊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朱昊确实知道,陈鸿飞做过的一些坏事儿,但是有些事儿,无凭无据。
邹芸悠悠地叹了口气,“他的事情,从来不让我参与,即便是知道一星半点,当事人不出面,咱们也没有办法。”
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了邹芸的肩膀上,朱昊嘴角微扬,“主意慢慢想,现在最主要的是,咱们必须站在一条战线上。”
悠悠地叹了口气,邹芸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心中却想的是,我得回老家一趟,问一问当年还健在的人,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说。
手轻轻一拉,邹芸身上的裙带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