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乔红波看着愤怒的,像一头狮子的李旭宁,十分平和地说道,“麻五他们今天晚上,跟新街口的疯子有一战。”
“这一次,我赌麻五他们输。”
“如果麻五被干掉了,收拾麻洪涛还不是小菜一碟?”
顿了顿之后,乔红波又说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来日方长。”
说着,他拍了拍李旭宁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疯子告诉自己,今天晚上务必要去他的家,如果晚了,他会要了乔红波的小命。
乔红波哪里敢怠慢?
于是, 他驱车直奔疯子的家,路上,他掏出电话来,给宋雅杰拨了过去。
此时的宋雅杰,正跟几个朋友在歌厅唱歌呢。
“喂,把你爸的电话给我。”乔红波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宋雅杰大声问道。
“我有急事找他。”乔红波有些不耐烦了,老城区和新街口开战的事儿,绝对不能告诉宋雅杰。
这个小丫头属于平胸没脑子的类型,万一嚷嚷了出去,对自己没啥好处。
宋雅杰将父亲的手机号码, 发送给了乔红波。
乔红波立刻给宋子义拨了过去,直言不讳地说道,“宋厅长,我是乔红波,今天下午得到消息,疯子和老潘他们,今天晚上可能有所行动。”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双方多少人?”宋子义开口问道。
乔红波一愣,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诧异。
我靠!
我又不是神仙,又没有上帝视角,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乔红波无奈地说道。
宋子义沉默几秒,“我让人查一查吧。”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接到宋子义电话的时候,安德全正跟老婆打架呢,打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安德全说了一句,炸酱面里的盐放多了。
老婆便大发雷霆,抱怨他屁本事没有,就只知道挑剔,看看人家宋子义,跟你是同学,人家都是厅长了,看看人家陈明义,跟你一起参加的工作,人家都是市政法委书记了,再看看你,除了挑鼻子捏眼,就没点别的事儿,家里家外甩手不管,就连床上那点事儿,也他妈就五秒钟,我这辈子跟了你,也真是到了血霉!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提床上的事儿,并且这么多年了,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安德全的无能。
但是身为一个男人,安德全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一个男人,如果连一个女人都摆楞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很失败。
而偏偏老婆又是个毒舌泼妇,为了刺激安德全,她还每次必提这事儿。
安德全愤怒地抓起桌子上的碗,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安德全,你混蛋!”老婆指着他的鼻子骂街,安德全不理会她,拿了衣服准备去单位。
而老婆骂了几句还不解气,竟然攥起拳头,在他后背上狠狠地擂了两拳。
“滚开!”安德全一胳膊肘,直接将她扫翻在地,老婆顺势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两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宋子义的电话响了。
安德全打开防盗门,走出去之后,摁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宋子义,听到渐渐远去的哭喊,疑惑地问道,“怎么,又跟你老婆吵架了?”
他俩是警官学院的同学,但俩人并不在一个大队,所学专业也不相同,所以,俩人均知道彼此,但并没有什么联系。
安德全不讨好领导,宋子义自然也不会去主动跟他联系感情。
只是最近老城区的事情,让他们两个的电话,多了一些。
“嗐,别提了。”安德全无奈地吐出一句,“我现在是事业和家庭,都是一地鸡毛。”
“我记得你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宋子义说道,“那可是受过省厅表彰的英雄啊,怎么年龄越大,反而胆子越小了呢。”
他没有说,怎么会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但深层次含义,就是指的这个。
“都是老黄历了。”安德全苦笑了一下,“你不提我都忘了。”
顿了顿之后,安德全问道,“宋厅长,您有事儿吗?”
“有消息说,新街口和老城区的混混,今天晚上要发生大规模械斗,你调查一下,给我回个消息。”宋子义说道。
安德全一愣,“要不要汇报市局?”
“不用。”宋子义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市局的那些家伙,宋子义一个也看不上。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很想提拔一下安德全的,只是老城区一锅乱粥,年底考核次次都是垫底,宋子义也无能为力。
安德全派人调查了两个小时,最后一无所获,于是他给宋子义回了个电话。
“安德全,你确定吗?”宋子义用质疑的口气问道。
“我,确定呀。”安德全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自信。
宋子义无奈的叹息一声,“你可是,当年为了抓捕歹徒,赤手空拳夺刀的英雄,你怎么……。”
讲到这里,宋子义沉默了几秒,然后挂断了电话。
瞬间,安德全愣住了。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他一个人赤手空拳地追两个歹徒,将一个打翻在地之后,另一个家伙拔出匕首,直接扑了上来。
当时的他,宛如一个赴死的斗士,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那天晚上,他身中四刀,终于将两个歹徒制服,而他自己,也倒在了血泊中。
这件事儿在当时那个年代,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和热议,省市警界内部,一时间传颂弘扬。
抓起桌子上的烟,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支,心中暗自嘲笑,是啊,你安德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鸟样子?
你曾经英姿勃发,敢于同恶势力怒与争锋的气概呢?
身为一个警察,当血不再沸腾,当警魂不在,自己当这个警察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看向了漆黑的窗外,傲然地喃喃自语,“安德全,你是个英雄,既然是英雄,就要对得起英雄这个称号。”
拉开抽屉,他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