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好了,不要吵了。”周锦瑜敲了敲桌子,“我同意乔红波,当这个县委办主任,大家举手表决吧。”
说着,她直接举起了手。
再这样吵下去,吵到天亮,依旧不会有结果的,不如索性,直接来个痛快。
组织部长谭秋和纪委书记雷科,两个人毫不犹豫地,立刻举起了手。
左大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侯伟明,悠悠地说道,“侯县长,做人得大度一点,小乔这人,不错。”随后,他也举起了手。
侯伟明嘴角微扬,“左书记说得对,我得听劝。”说着,他也举起了手。
这一下,把所有人全都搞不会了。
侯伟明怎么可能,会同意乔红波当选县委办主任呢?
要知道,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可是相当重要的,甚至在其他的一些县里,县委办主任能进常委的。
程方宇之所以没进,原因无外乎有二,第一资历尚浅,第二吴迪为了避嫌,从没有力挺过他。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程方宇经不住侯伟明的诱惑,从而行了背刺之事的原因之一。
其他人见侯伟明都举手表态了,于是,也纷纷举手。
城关镇费武兵这个人,从十七岁就在基层乡镇混,一步步混到今天的位置,靠得就是那股子不要脸的劲儿,以及攀关系拍马屁的本领。
所以,对于他来说,做人毫无原则,做事毫无底线,唯有利益至上,其他爱咋咋地。
见侯伟明举手,他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唯独政法委书记秦长城,目光鄙夷地扫了所有人一眼,冷哼两声,不再说话。
“好,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周锦瑜低下了头,翻了一页笔记本,“咱们现在谈下一个议题。”
“周书记,我打断您一下。”侯伟明缓缓地开了口,“鉴于安监局局长葛振辉工作的失职,对咱们清源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我提议,罢免葛振辉的安监局局长,同时在另选贤能,你觉得如何?”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得到了费武兵应和,“我觉得侯县长说得对。”
“葛振辉工作失职,给咱们带来太多的麻烦,城关镇的干部,昨晚上加班到凌晨,一个个牢骚满腹,嗡嗡嗡地跟一群苍蝇一样,在我耳边牢骚个不停。”
“我对干部们下了严要求,即便是累死在岗位上,也要在一周之内,把工作全都做好。”
“不是他葛振辉,干部们哪能受这个罪!”
周锦瑜眉头紧皱,心中暗忖,是谁把费武兵这头肥猪,抬进的常委?
这种水平,只能给清源蒙羞!
“老谭,你是组织部长,你推荐几个干部,觉得谁能当这个安监局长,咱们讨论一下。”周锦瑜目光再次看向谭秋。
之前乔红波说过,在所有的正科级以上干部中,能算是自己人的,唯独一个雷科而已。
左大同也算,只不过乔红波的言谈话语中,颇为含糊。
高紫薇也算,不过她只是副县长,不在常委班子序列。
令她意外的是,谭秋今天很给力。
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找个机会,拉拢一下谭秋。
谭秋刚眨巴了几下眼睛,心中暗忖,这个周书记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呀?
所谓烟换烟,茶换茶,侯伟明已经同意让乔红波当县委办主任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把机会,留给侯伟明嘛。
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谭秋刚要开口,一旁的左大同却说道,“政府是一盘棋,我觉得这个提名,应该由侯县长来。”
费武兵立刻说道,“对,政府这边的事情,确实侯县长更了解一些。”
闻听此言,一直没有说话的纪委书记雷科,他瞳孔一缩,语气中带着一抹嘲讽,“纪委其实也了解的。”
侯伟明没搭理雷科,而是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名字,并且详细分析了两个人各自的性格特点。
既然侯伟明,已经推荐了人选,按道理来说,众人就从他提得两个人名中,选一个就是了,然而偏偏谭秋笑着说道,“诸位领导,我还有一个人选,供大家参考。”
闻听此言,所有人全都懵逼了,他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搞不清楚这谭秋的哪根筋,又撘错了。
如果说,周锦瑜刚当上县级领导,可能不太懂规矩,这可以理解。
你谭秋在清源县当了四年的组织部长,你怎么也跟着胡来呢?
“侯书记不是已经提名了嘛,俩同志都很优秀。”费武兵皱着眉头嚷嚷道,“谭部长,我看你就没有再提名的必要了吧!”
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谭秋,他重重地一拍桌子,霍地一下站起身来,“我是组织部长,考察考核干部,是我的主要工作,我为什么不能推举干部!”
“费武兵,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谭秋与雷科不同。
雷科的性格,属于三脚喘不出个屁来,一旦放屁能把别人崩死的那种。
他要发火,侯伟明都得让他几分。
玄武镇的书记杨铁刚,因替侯伟明出头,在开书记会的时候,当众顶撞吴迪,谭秋当即呵斥他,不要胡说八道。
杨铁刚是铁了心闹事儿的,嘴巴里说了两个生殖器,雷科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冲过去,一把抓住杨铁刚的衣领,啪啪啪啪,四个大耳光。
政法委书记秦长城见状,立刻掏出电话报警,当着警察局长,以及十几个警察的面,雷科双目微眯,压根就没理会他们。
等到开完会以后,雷科才淡然地吐出一句,“我倒要看看,谁的屁股不干净,还敢到处拉屎!”
一句话,让上一任的公安局长,硬是没敢对雷科动手,只能像个太监一般,点头哈腰地,两边说好话。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恨不得给几位爷跪下!
雷科的这份淡定和从容,足以震慑了所有干部。
而谭秋是性格偏隐忍的类型,属于能抗压的那种。
以往开会的时候,左大同开炮,一般直接跟侯伟明叫号。
雷科一说话,没人敢搭茬。
谭秋只要一开口,侯伟明手下的那群哈士奇,也不管能不能咬,一定会先跳出来,撕两口再说。
昨天傍晚时分,谭秋又给老领导打了个电话,询问自己调离清源的事情,有没有希望。
老领导当时给他的答复是,已经有希望了。
闻听此言,谭秋宛如阳春三月见果实,寒冬腊月见荷花,睡凉炕的光棍,遇到了骚寡妇,黄鼠狼子遇到了小野鸡儿。
昨晚上,他兴奋地大半夜都没有睡着。
今天早上开会, 他是铁了心,要跟侯伟明那群人,叫一叫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