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陈阳这句话差点没给藤井气死,本来就不是套的东西,他硬往一套上拼凑,不但这样,开口就要把这物件的价值抹掉三分之二,那这青铜器跟破铜烂铁还有什么区别了,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么?
“陈桑,你也是一位知名的古董商,请不要这个样子。”藤井看向陈阳,冷冷的说道,“你现在的做法,是在给你们华夏古董界抹黑。”
说着话,藤井伸手一指青铜匜,“这个的东西,你我和在场的诸位都知道,在任何记载中,都是单独出现的!”
“现在陈老板非要用这种手段,来降低它的价值么?”
“哎,你可别乱说!”陈阳伸手打断了藤井,“那是你看的资料,不代表我看的资料!”
我国《礼记·内则》曾清晰的记载:“进盥,少者奉槃(盘),长者奉水,请沃盥,盥卒授巾。”意思就是说:客人来了,洗手的时候,年龄小的捧着盘在下面接水,年龄大的捧着装水的匜,从上面浇,洗好以后递给他们拭巾。这一礼仪,被称为“沃盥之礼”。
说白了,就是客人进屋前要洗手,而且还要两个人伺候着,你看看我们华夏人,从古时候就知道讲卫生!另外,我国在1968年在安庆市大枫乡黄花村春秋墓中,也曾经出土过青铜匜,当时青铜匜就放在青铜盘中间,这就跟说明了,这两物件是一套。
“藤井先生,你想想,这两件物件要不是套得什么情况?”陈阳看着藤井问道,“你家来客人了,你爸在上面拿着青铜匜给人家倒水洗手,你在下面用手接着?”
“那也接不住呀!”陈阳一耸肩膀,“水撒在地上,溅人家一鞋,在你家吃顿饭,回去还得刷鞋?这不符合道理,你总不能用嘴接着吧!”
“哈哈!”下面人纷纷笑了起来,陈老板这嘴真损!
藤井气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伸手指着陈阳。“你......!”
陈阳也不着急,用手将藤井的手臂按下去,笑呵呵跟他解释着,自己说这件青铜匜只有三分之一的价值,是有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藤井不服气的问道,“就算没有青铜盘,也应该扣除一半价值!”
听他这么说,陈阳心里乐开花了,他自己都承认了,哈哈!小鬼子也太好糊弄了!
想到这里,陈阳强忍着笑意,“可以有盘无匜,但不能有匜无盘!”
青铜匜这物件,主要是用来装水的,没有它,我可以完全用青铜盘盛水,之后蹲在地上在盘子里洗手都行;但是你有匜无盘,那水岂不是没有地方接了,这玩意不就没用了!
听完陈阳这番解释,东瀛评估团看着藤井生气的样子,作为旁观者,自然明白藤井中了陈阳的圈套,现在这种情况,越是跟陈阳争辩,藤井吃亏越大,于是池田不由请轻轻咳嗽了一声,表示价值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等斗宝结束后,自己和华夏方自然会给出答案,催促两人继续。
陈阳伸手拿起青铜匜仔细看了起来,藤井本想去看陈阳的物件,发现陈阳并没有将物件从盒子里拿出来,不忿的看了陈阳一眼,明明说好了,两人一起看,这家伙居然没拿出来,真鸡贼!
这件匜体态厚重,表面遍饰纹理,纹理清晰深邃,与器形互相辉映,整体呈绿漆古包浆,以造型稳重,纹饰简练,制作精良,保存状况极佳,为西周时间匜中佳作。单从包浆上来看,这应该是一件流传有序的物件。
青铜器出土后,会形成两种坑口的器物。一种入土前器物经过打磨等处理,器物表面早已形成氧化层的包浆而入土,这一类出土后表面或多或少仍有包浆,叫水坑器物。
另一种入土前器物表面未经处理,即没有形成氧化层的,是把全新浇铸的青铜器直接埋入土里,这一类器物出土后表面仍无包浆,叫土坑器物。
所谓水坑器物,并不是器物浸泡在水里的,而是取意于以水为净的意义,其实就是器物表面已经形成包浆的,出土后器物表面仍然比较干净的意思,这件西周青铜龙耳匜具有明显的使用痕迹,或者专门作为祭祀用的礼器。
这种水坑青铜器,以俊秀、华贵、高雅为格调,往往还能多少带有一些铭文的,这种青铜器存世极少,大部分都是土坑器物。陈阳拿着青铜匜仔细看着,从纹饰特点和包浆锈迹方面来看,绝对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匜,可唯独缺了铭文,这有些不应该,但凡是这种物件,大部分都会有铭文,毕竟这玩意在当时可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你就想想,洗个手都得两个人伺候,首先家里人就得多!
又仔细看了一遍之后,陈阳终于在青铜匜器内发现了铭文,铭文现在不能完全看清楚,陈阳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个“甫”字。
甫?陈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小鬼子把那件东西拿出来跟我斗宝来了吧?他们对我们的文化可是有相当的研究,这铭文看不出来?
“喂,”陈阳正想着,藤井在旁边催促着喊道,“你先把你的盒子打开!”
陈阳听完看了他一眼,随后将青铜匜放在了桌面上,物件没有问题,价值也被自己压下去了,自己相信一会宋开元和耿老他们一定会按照自己刚才说的去评估,那自己也亮出最后一件吧!
“藤井先生,你这件青铜匜没有问题,确实是西周晚期的,看来你们为了跟我斗宝,也是下了大本钱了!”陈阳笑着走向自己的桌子,“连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都拿出来了,啧啧!”
“要不是我拿这物件来,今天恐怕在在价值方面还真就输了!”
陈阳冲着藤井和井上微微一笑,伸手打开了盒子,随后平静的说了一句,“此物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几百年来,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谁都想看看它的真容,你们今天来着了!”
“明宣德,三年制,宣德炉!”
说着话,陈阳伸手将宣德炉从盒子里慢慢拿了起来,之后笑着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哗!”齐刷刷一声,所有在场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翘着脚尖向桌面看去。
“这就是真宣?”
“不是说真宣早没了么?”
“陈老板拿出来的,我感觉差不多!”
“那也不一定,这么多年,听说多少件真宣了,又有哪件是真宣!”
藤井顿时愣住了,井上也站起来,瞪圆了眼睛向桌面看去,心里扑通扑通跳着,陈阳还有一件宣德炉?要真是宣德炉,由美子绝对会知道,这一定是假的!
东瀛评估团的人也站了起来,纷纷向陈阳这个方向看过来,在战争年间,他们也曾绞尽脑汁在华夏找到一件真宣,可惜的是,始终没有见过一件真正的宣德炉,现在陈阳反倒拿出来了。
“宣炉之妙,在宝色内含珠光,外现澹澹穆穆!”在摄像灯光下,桌面上的宣德炉散发出一种奇异的色彩,随着灯光的闪动,铜炉器身上的颜色好像在波动一样,就跟记载中的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纷纷惊讶的时候,江城一家高级酒店内,一位中年人看着眼前的电视转播,嘴角露出了笑容,“好你个陈阳,一次斗宝用了我两件物件,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藤井最先跳了起来,指着桌面上的宣德炉大声喊道,“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世上已无真宣!”
“就算有,也一定在我们东瀛!二战时期,我们翻遍了你们华夏,都没见到一件真宣!”
“你这是赝品!”
这家伙还真TM好意思说呀,我们华夏的好东西,就应该在你们东瀛,你们到底有TM多不要脸!
没错,这就是青山居士做赝的那件宣德炉,自己跟师傅、宋青云和宋开元对照着吴邦佐的宣德炉研究了好几次,他这物件做的真是太好了,完全有能力以假乱真,最后陈阳决定,将这件宣德炉带来斗宝。
如果前四件物件鉴定完毕之后,小鬼子的价值高于自己,那自己就说这是真宣;万一自己打眼了的情况下,就用这宣德炉,让他们也打眼一次,这样双方又能拉平了。它就是一件致胜法宝,反正凭陈阳、宋青云、杜明德和师爷的眼力,都看不出真伪,自己说什么都行!
陈阳白了一眼藤井,“还TM好意思说!”
“幸亏你们还不够了解我们的文化,你以为翻遍了我们神州大地的古墓和寺庙,就能找到宣德炉了?我告诉你,这东西根本就不放在庙里!”
“再说了,你连看都没看,凭什么就说我这是赝品?”陈阳冲藤井反问道,“没见过宣德炉,我这就不能是真品了?”
“按照你的理论,你刚才说,宋徽宗赵佶的育鹰图仅仅就画了两幅,一幅为架上白鹰,另一幅为系于太湖石上的白鹰,现在这两幅画都不知道去向,那你那幅宋徽宗的玉鹰图也是假的喽?”
反正现在自己在眼力上不输,只要他敢说玉鹰图是赝品,自己也敢承认,眼力上自己赢他两个物件呢,怕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