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什么?”柱子一听这话,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阳,仿佛在看什么外星生物。
秦浩峰也放下了手中的荸荠瓶,凑到柱子身边,一脸好奇地盯着那个大碗,恍然大悟道:“哥,你该不会是故意在逗他玩吧?看你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陈阳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他都开始给我下套了,我要是再不反击一下,那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一番苦心了?再说了,不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他还真以为我是冤大头,可以随便糊弄呢!”
秦浩峰更加好奇了,他凑到陈阳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哥,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柱子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哥,你刚才不是还说,这碗底的款识是墨彩的,历朝历代的官窑瓷器都没有用墨彩写款的嘛?而且,咱们店里收藏了这么多官窑瓷器,也确实没见过用墨彩写款的啊!”
陈阳听了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拍了拍柱子的肩膀,说道:“柱子我说的时候你也没注意听呀。我说的是,大多数皇家用瓷为青花款,但.......”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脸上更是挂着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但是,偏偏弘治年间的官窑瓷器,就有用墨彩写款的!”
弘治年间的官窑,底款有两种,一种是白底蓝字的青花款,另一种则是黄底墨字的墨彩款,都是双行竖排。一般来说,瓶子之类的立器用青花款,而比较薄的盘碗之类的器皿则用墨彩款,字体都是比较苗条的馆阁体,字与字之间间隔适中,每个字都写得规规矩矩,笔锋清晰有力。立器和大碗的款识一般都写在双圈里面,但是要注意,弘治时期可没有成化年间那种青花方圈款。
“柱子哎,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宝贝!绝对的宝贝!”陈阳说着,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冲柱子挤了挤眼睛,那表情,像是在分享什么天大的秘密,“你别看它有裂,虽然吧,这碗口有点小瑕疵,就像你小子脸上的青春痘似的,稍微有点影响颜值。”
“但是,这并不影响它的价值!弘治皇帝,那可是出了名的讲究人,他用的东西,能差了?这碗,要么是皇家吃饭用的,要么是祭天用的,你说说,这能是普通玩意儿吗?”
柱子听完陈阳的话,默默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仔细地观察起那只弘治年间的墨彩款瓷碗。他一会儿上手摸摸碗底的字款,一会儿对着灯光照看瓷器的胎质,神情专注,仿佛要把碗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
秦浩峰看着柱子认真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陈阳,不解地问道:“哥,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把咱们当冤大头了?”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秦浩峰的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桌上摆放的那些瓷器和其他古董物件,缓缓说道:“浩峰,你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感觉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就对了。”陈阳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接着说道:“他呀,现在学精了,也学坏了!”陈阳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在外地,把那些品相好的,能卖上价钱的,都直接在当地出手换钱了,就留下了这么一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带回来想忽悠咱们呢!
“他知道我眼力好,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也知道咱们了解他们家的情况,同情他们家,所以就打着主意,想利用咱们的同情心,把这些别人看不上的东西,高价卖给咱们,从咱们这里捞一笔!”
“我艹!”秦浩峰听完陈阳的解释,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这家伙现在心眼怎么变得这么坏了?亏咱们之前还替他们家操心,想着帮衬他们一把,结果倒好,反过来还想坑咱们一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着秦浩峰气愤填膺的样子,陈阳反而笑了,他拍了拍秦浩峰的肩膀安慰道:“糖豆,你也别太生气了。这家伙虽然心眼多了点,但是他也不想想,咱们是那么容易被骗的吗?”
“在别人眼里不值钱的东西,到了咱们手里,未必就不值钱,就比如这件荸荠瓶……”陈阳说着,从桌上拿起那件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荸荠瓶,“糖豆,这件东西你先好好收起来,我再好好研究研究,看看什么时候出手合适。”
虽然说荸荠瓶这物件,现在不吃香,但凡事都有特殊,2010年之前,嘉德以400多万拍卖出去过一只,而且就是眼前这种清雍正黄地青花缠枝花纹荸荠扁瓶,之后在2014年,又是加德,又是一件清雍正黄地青花缠枝花纹荸荠扁瓶,又以2760万的价格拍卖出去了。
陈阳得琢磨琢磨,是2000年前的四百万合适,还是2014年的2760万合适,至于那件橄榄瓶么.......算了先留着吧!
哪年拍卖好呢?
就在陈阳低头琢磨的时候,劳衫坐到了旁边,陈阳看了一眼他,只见劳衫从后腰抽出一个东西递给陈阳,“陈老板,您看看这个?”
劳衫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而不是什么路边摊淘换来的破烂。秦浩峰和柱子见状,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像两只被鱼腥味吸引的猫咪,恨不得直接钻进包裹里一探究竟。
陈阳接过包裹,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丝凉意。他挑了挑眉毛,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包裹外层的粗布,一层,又一层,就在众人的期待值被拉到最高点时,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陈阳吓得「嗷」的一声,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他指着那把短刀,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打颤,“我艹,老三,你这是要干啥?”
劳衫看着陈阳夸张的反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挠了挠头,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陈老板,你别紧张,听我慢慢跟你说......”
于是,劳衫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昨晚的惊险遭遇,说到惊险之处,还不忘配合着夸张的肢体动作,仿佛在演绎一出惊心动魄的动作大片。陈阳听完后,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眼神里闪烁着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光芒看着劳衫。
“所以说......”陈阳故意拉长了尾音,目光在劳衫身上来回打量,看得劳衫心里直发毛,“伊知,伊知确实是你干掉的?”
秦浩峰和柱子已经把这件事跟陈阳说了,虽然不能确定是伊知,但毕竟目前为止,就见过一位这样的人,估计除了她/他没别人了。
“不是我!”劳衫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跳起来,他连连摆手,恨不得举起双手以证清白,“陈老板,这跟伊知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陈阳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不是你,小鬼子为啥追杀你?要说跟小鬼子有仇,那也是我啊,他们犯不着追杀你啊!”
“我......”劳衫被陈阳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活像一只被冤枉的小鹿。
秦浩峰在一旁帮腔道,“老三,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都知道你身手不凡,你就承认了吧!再说了,我们几个是自己人,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就是!”柱子也在旁边插口说道,“劳衫你看看,人家知道你身手厉害,特意派了两个高手来‘送’刀,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劳衫听完,哭笑不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微微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思考起来,片刻之后,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啊!”
陈阳看着劳衫一脸无辜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短刀递还给劳衫,示意他收好,“说不定,你有梦游症呢?半夜梦游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伊知,然后就……”
“我没有!”劳衫大声反驳道,“陈老板,咱俩一起睡过觉,我有没有夜游症,你不知道呀!您赶紧帮我分析分析,就别逗我了。”
秦浩峰和柱子看看劳衫和陈阳,拉着奇怪的声调,“你们......一起睡过觉?”
“完了,哥不纯了!”柱子在旁边坏笑着。
“没事,就算哥没跟劳衫睡过觉,他也不纯了!”秦浩峰笑呵呵补充道。
“去你俩小子的!”陈阳笑呵呵骂了两人一句,随后眼睛看着门外,“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我估计小鬼子可能又要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