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那只该死的野猫爪子一滑,价值连城的明代钧窑花盆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砰!”一声脆响,就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这件明代钧窑花盆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错愕和尴尬。
叶辉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了一下,眼前一阵发黑。眼睁睁地看着这件明代钧窑花盆碎成了一堆瓦砾,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件压堂的物件,从拿出来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碎了,这......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也太不吉利了!
可这又能怨谁呢?要是说有人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摔碎了,叶辉还有个能找赔偿的地方,可偏偏是被一只野猫给弄碎了,这哑巴亏吃得,简直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罪魁祸首只是一只没有理智的畜生,总不能真的去找它索赔吧? 叶辉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像明镜似的,今天这事儿,怕是只能自认倒霉了。 周围的人眼见着叶辉脸色越来越难看,也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你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生怕引火烧身。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站出来,冲着叶辉尴尬地一抱拳,一边掩饰着眼中的同情,一边匆匆忙忙地找借口告辞。
“叶少,我铺子里还有些事,改日找个时间,我们在坐下来聊!”
“叶少,我刚想起来,下午约了客人,改日登门拜访!”
“叶少,我这车票要到时间了,有空再约您喝茶!”
......
叶辉看着眼前这帮人,心里一阵冷笑,这群王八蛋,平时一个个跟哈巴狗似的围着自己摇尾巴,现在一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都TM滚吧,等老子到出手来,挨个收拾你们!
叶辉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等他再抬头,本以为就剩严叔陪着自己,没想到陈阳和宋青云那两个家伙居然没走,正蹲在那儿,对着钧窑花盆的碎片指指点点。
一看见陈阳,叶辉就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又浮现出之前陈阳送他的那只破碗,说什么水是财,庐山瀑布是财源广进,放屁!现在呢,自己一开门就摔碎了这么值钱的东西,想到这里叶辉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冰冷地嘲讽道:“陈老板,你还不走?怎么着,是看我笑话看上瘾了?”
陈阳蹲在地上,转头看向叶辉,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我说叶少,你有什么笑话让我看的?还是你本身就是个笑话?”
叶辉被陈阳这突如其来的讽刺弄得有点懵,他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阳没理会叶辉的尴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有看你的功夫的,我都不如看看,这玩意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说着话,陈阳彻底转过身看向叶辉,“我就想不明白,一只猫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要是不吱哇乱叫,猫也不会乱跑。”
“我……我……”叶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陈阳看着叶辉这副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有的人怕狗、有的人怕猫、有的人怕蜘蛛,自己怕蛇,这不用笑话他,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害怕的动物。陈阳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现在好了吧,这么好的物件打坏了!”
叶辉脸色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谁……谁怕猫了?我只是……只是……”
陈阳看着叶辉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叶辉也不会承认的。
陈阳不走的原因很简单,从钧窑花盆掉下来的瞬间,陈阳心里就知道,这绝对是秦浩峰、柱子和劳衫三人捣的鬼。怎么就那么巧呢,糖豆和柱子刚过来看完这物件,猫就出现了?
而且猫一出来,从叶辉的表现来看,这家伙绝对是怕猫,就跟自己怕蛇一样,如果说这屋子里还有谁知道叶辉怕猫的话,那就只剩下劳衫了。
就在一瞬间,陈阳将整件事情想明白了。然自己很理解秦浩峰三人的做法,但是从心里上来说,自己不支持。这毕竟是件明代钧窑,就这么摔了,简直太可惜了。当大家都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陈阳让秦浩峰三人先离开了,自己和宋青云留了下来,蹲在地上研究了起来。
宋青云在旁边,也开口安慰着叶辉,“碎碎平安么!虽然说打碎了一件明代钧窑,弄不好这物件帮叶少挡了一灾呢!”宋青云边说边观察着叶辉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自己倒不是怕得罪这位叶少,只是这般情况下,自己生怕哪句话说重了,再给他心头上来一刀。
“叶少,您不必往心里去,日后以您的眼力,在江城绝对会捡漏到更好的物件。” 宋青云赔着笑脸,心里却暗自腹诽:你这家伙也真能嘚瑟,非得拿到饭店里来给大家伙看,这要是在你店里看,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时,叶辉心里的火气也降下去了几分。他听着宋青云的安慰,看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大厅,转眼间就变的冷冷清清了,那些平日里跟自己表面关系还不错的人,现在都走了,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悲凉:这些人,果然都是些酒肉朋友,一遇到事情,跑得比兔子还快。
反倒是陈阳,这个自己认为的对手,此刻却留了下来,默默地蹲在地上收拾着碎片。叶辉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之前对陈阳的种种轻视和敌意,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想到这里,叶辉站了起来,走到陈阳和宋青云身边,冲着两人一抱拳,“多谢二位!”
他的语气真诚了许多,没有了之前的傲慢和轻蔑。
“物件碎就就是碎了,就算能修复上,也不是原来的物件了。”叶辉恢复了平日里的神情,脸上又多了一丝傲慢,“虽然说是件钧窑,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明代的,我叶少还不放在眼里!”
叶辉强撑着笑容,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
陈阳蹲在地上,抬头看看叶辉,“我说你能不吹牛B么?刚才是谁瘫坐在椅子上的?”
自己才不相信叶辉的话,这家伙明显是在强颜欢笑,打碎了心爱的宝贝,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可拿走了?” 陈阳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他倒要看看,叶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辉听完仰头哈哈一笑,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这些碎片给他了! 他决定,与其让这些碎片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痛,不如送给陈阳。
“啥?”陈阳抬头一脸吃惊的看着叶辉,这家伙不会让猫吓傻了吧?真给自己了? 他原本只是想刺激一下叶辉,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要把碎片送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严叔,将这些碎片打扫一下。”叶辉冲着严叔说道,“不要错过一点碎渣,打包好,到时候给陈老板带走!” 他的语气坚定而果断,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知道了,少爷!”严叔恭敬地答应一声,开始仔细地清理着地上的碎片。
叶辉满脸堆笑地走到陈阳和宋青云面前,“二位,消消气,刚才我这心里确实有股火气。走走走,去我店里喝杯茶,咱们慢慢聊。” 说完,不由分说地一手拉着一个,把他们往楼下带。
陈阳和宋青云一头雾水,互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按照叶辉的火爆脾气,这会儿不应该跳着脚指着鼻子骂街吗?怎么还主动请喝茶?
“叶大少,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陈阳被叶少推着往楼下走,边走边警惕地问道。
“陈老板说笑喽,我就是想请两位喝杯茶。” 叶辉打着哈哈,“一屋子人都走了,就剩下你们二位,哈哈......”
陈阳和宋青云半推半就地被叶辉拉到了他的店里。坐在车里一直等着陈阳出来的秦浩峰三人,看到陈阳和宋青云跟着叶辉进了店,心里咯噔一下。
“我艹,哥和宋老板怎么进了叶辉的店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浩峰紧张地问道。
“应该不会。” 柱子也不确定,眼睛紧紧盯着对面叶辉的店铺,“叶辉再怎么样,也不敢把宋老板怎么样吧?”
“再等等看看!”
叶辉拉着陈阳和宋青云走下楼,示意他们俩去自己店里坐坐,喝喝茶,聊聊天。陈阳和宋青云有些发懵,按照叶辉的脾气,现在不应该跳着脚大骂么?怎么又送碎片,又请自己喝茶的?
坐在车里一直等着陈阳出来的三人,看着陈阳和宋青云跟着叶辉到了店里,秦浩峰咬了咬嘴唇,“哥,不会被叶辉绑架了吧?”
到了叶辉店里,三人坐下来喝茶聊天,聊了一会之后,叶辉喝了一口茶,笑着向陈阳问道,“陈老板,其他人都害怕引火烧身,一个个都走了,你就不怕我赖在你身上?”
陈阳将茶杯放在一边,冷笑了一下,“我怕?你见到猫之后,死死拉着我胳膊,拼命往我身后躲。加上现场那么多同行都看着,这你要是能赖在我身上,你呀......自己想想后果吧!”
其实当时宋青云也想拉着自己走来的,后来陈阳一想,这事既然跟秦浩峰三人脱不了关系,那自己还不如不走呢!再说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叶辉要是能把这事算到自己头上,他也别想在三省古董圈里混了!
叶辉笑着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别递给陈阳和宋青云,陈阳点燃香烟之后,看了看叶辉,“叶少,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怕猫呢?”
“当然,你不愿意说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玩意,理理解。”
叶辉侧头看了看外面,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小时候,被猫挠过,结果发了三天的高烧,连床都下不了......”说到这里,叶辉停顿了片刻,“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怕猫了。”
几人喝了一会茶,严叔就手脚麻利的将碎片打包好,恭恭敬敬的放到陈阳面前。叶辉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陈阳和宋青云上了汽车,还假惺惺的冲两人挥挥手。等车子一开走,叶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严叔,到底怎么回事?”
严叔赶紧凑到叶辉身后,低声说道,“少爷,我怀疑,那猫是有人故意用鱼骨头引过来的。”严叔表示,刚才在收拾碎片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不少鱼骨头,很显然,这是有人为了将猫引过去。
叶辉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盯着陈阳远去的方向,双手在背后猛地握紧,“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严叔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叶辉,“少爷,这不明摆着是陈阳干的嘛!”
叶辉冷笑一声,拍了拍严叔的肩膀,“严叔,你知道什么人最了解你吗?”
严叔茫然的摇了摇头。
“是你的对手!”叶辉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对手,比你的父母、亲人、朋友、妻子都了解你,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研究你,想要把你置于死地!”
“我和陈阳就是这种关系,”叶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太了解他了,这家伙确实可恨,但对古董的热爱却一点不假,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或许可以设计陷害我,但绝不可能让古董受到半点损伤!”叶辉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最主要的一点,”叶辉打了个响指,“陈阳之前并不知道我怕猫!”
叶辉让严叔好好想想,怎么会在饭店里突然出现一只野猫,而且别忘记了,自己当时可是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