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谢清舟从会议室出来,听乔正说接到了江南的电话,还把人怼了。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没有笑意,看着他,“乔正,你很可以。”
“还行吧,您我都怼过。”
谢清舟冷笑,“那我谢谢你,乔判官。”
乔正摸了摸鼻子,把手机递过去,“我黑脸都替您给唱了,您就别生江总气了呗,问问她找您啥事?不过这容彰也是厉害啊,要没他,江总对您那不得感激涕零的嘛,现在横插一杠子。”
谢清舟接过手机,睨了他一眼,“别这样说话,他的伤也是真的,要不是打偏了,别提多危险了。”
他虽然不喜欢容彰,但是不会无视别人的付出。
他也不认为,这是容彰的算计。
不会有人把命搭上来算计的。
乔正也知道自己食言,没再说什么。
谢清舟要去趟医院,上了车就给江南回了电话。
江南接的很快,声音十分好听地“喂”了一声。
谢清舟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不悦,就这么没出息的一闪而过了。
“找我有事?”他问。
“是,有一点,你在哪里?”
“你在哪?我要出去一趟,上午你见不到我。”
“我在医院。”江南说,她在想事,就在医院还没走呢。
电话里,谢清舟沉默了半晌,“忘了,你在照顾容彰。”
“没有,我来看你,发现你出院了。”江南实话实说。
谢清舟叹气,“你的关心有,但不多。”他都出院了,她才来看。
江南很自责的,要不是她执意,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谢清舟,对不起啊,是我太粗心了,我没有发现你受伤,我应该……”
“江南,好了……”谢清舟打断她,“就当还你了。”
“什么?”江南很疑惑。
谢清舟笑了笑,“如果你心不静,就在医院等着我,我正好去医院,有点话想对你说。”
“好。”
谢清舟见到江南的时候,她在车旁,恰好站在光亮与阴影的交界处,因此,她的半张脸镀上一层茸茸的金边,颈边一些细碎的发丝,迎着光,也仿佛是淡金色的,整个人璀璨无比。
江南的目光跟谢清舟衔接上,她就挂了电话,朝着他招了招手。
他从车上下来,走到她的面前,江南这才想起来,她一边开后备箱,一边说,“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好好的补一补。”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手指轻轻压在她车子的后备箱上,“江南,你是这样来看我的?”
江南回头看着他。
“你在这儿等等我吧,我上去看看他,跟你说点事。”
江南这才发现,司机在后面,提着一堆的东西,都是些珍品、补品。
……
到了容彰的病房,气氛很是微妙。
谢夫人看到了谢清舟,“来了?”
谢清舟点头,然后视线落在了容彰身上,说明来晚的因由,然后问起:“在聊什么呢?”
容彰并未隐瞒,“或许长了几岁,越渴望亲情,希望能找到我的父母,无论他们还在不在,都算是了却了一份心愿。”
谢夫人握了握儿子的手,“清舟,我跟你爸答应了,要帮小容这个忙,不是什么大事的。”
谢清舟点头,尊重父母的决定。
病房里,又闲聊了一会儿,快要中饭时,才起身告辞。
谢清舟让父母先离开,与容彰单独聊一聊,“你救得算是我,不要让江南做难为的选择。”
容彰靠在床头,笑了笑,“你还挺了解我的,我没难为过她,想难为她一次。”
这话,让谢清舟面色冷沉,十分不悦。
半晌后,这才又对容彰道:“你要什么?我可以帮你。”
“江南十几岁的时候,我就因为江栩认识她,那时她是个小姑娘,很聪慧,也很讨人喜欢,但是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感,但是……”
从再次相识,与她认识后,他的感情就不一样了。
这几年,容彰自认为与江南有了很多的交集。
从国内到国外,Rourose的创立,他也从他的专业给了很多的建议与帮助。
而且与她有很多相同的爱好,很多观点也很一样。
可他们之间始终有一道无形的距离,谁也没刻意划下,但它就是存在。
“我要的,你可能给不起。”容彰说,“但是,这对我而言,是一次机会,放弃了,就再也没有的机会。”
所以,他不想放弃,哪怕多少有些乘人之危。
但是他不在乎了,他觉得,这些年,他就是太客气了。
……
江南从昨天就挺乱的,因为容彰对她说,“江南,我想跟你在一起,不要一点机会都不给我,试一试也好,如果真不合适,我就死心。”
他给她时间好好想一想,然后想好了给他答复。
所以,从昨天开始,她就有些心事。
谢清舟从住院楼过来时,眼底幽暗,想着心事。
看到她,敛了心神,然后说,“江总,可以送我一程吗?”
“好。”江南应,她看到了,他带来的司机,先送谢氏夫妇回去了。
谢清舟上了她的车,靠在副驾驶位上,长腿自然的朝前伸展,在她的面前,他会很自然的放松下来,不用总是绷紧了自己。
“你上去之前说,就当还我了,是什么意思?”
谢清舟掀开眼帘,歪头看着她,她整个人妥帖大方,只不过眉头微蹙,带着很明显的疑惑。
“曾经,我也这样对过你,不曾道过谦。”
江南一下就记起,她曾经与冯梨月起了冲突,她的手受伤了,他没发现。
经年已过,若不是他提起,她都忘了。
“嗐,都多久了,还记得?”江南微笑。
谢清舟就望着她,目光很专注,她嘴角弧度漂亮得无可挑剔,让他不愿移眼,“但我没忘记,我想,欠你的还完了,我可能还有机会追求你。”
江南心口略略一紧,看了他一眼,他没必要这样的。
他说的话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然而就在这样略显逼仄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低缓温柔,又似乎极低极暗的叹气,让她一时不知要说什么。
“先去吃饭,跟你说事。”
江南没有拒绝,她也正好有事跟他说。
两人就近找了个饭馆,点好餐,谢清舟开门见山,“无论,容彰对你说什么,你不要听,做你自己的选择。”
江南抬眼,很诧异,“这话,真不像你说的。”
“人,终究会改变的,是吧?”谢清舟笑了笑,接着道:“他是救了我的命,跟你没什么关系,我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