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尔敢!”
“找死!”
面对顾余生的嘲讽,三位依附于姜家的剑修勃然大怒,他们虽非青云榜上的人物,但自小享受超凡之资源和待遇,何曾受过这般侮辱,又见顾余生不过孤身一人,并无势力依附,大怒之际,以眼神交流,齐齐拔剑。
这三人亦知这种降智般的挑衅过于鲁莽和下作,可他们在姜家面前,本来就是小卡拉米,若能在天下人面前秀一波存在,对他们而言也是极为有利的。
故而三人拔剑,刻意蓄势,剑意沛然。
森!
森!
森!
三把堂皇之剑御空而起,刺向顾余生胸膛。其实以三人的距离,这样的御剑术实在过于愚蠢,违背剑道。
顾余生面对三人愤怒,并未停步,只是在身影交错间,鬓间秀发微微动了一下。
嗤嗤嗤!
金属簧片交错之声响起,三人的身体陡然一僵,御空之剑嗡嗡颤抖,猝然坠地。
左右红炎和苍月影眉头同时一皱,他们二人的手早就按在剑柄之上,只待危机之间方才出手,之所以稍迟一息,也是想要评估比他们还小的背剑人,究竟走的是什么样的剑道。
可没想到,就这一念之间,三人竟已身陨!他们的死法,是被强大的神识之剑由内而外折斩而死,纵然有所谓的三魂元婴,也必然是难以幸免的。
“且……”
红炎嘴唇微动,为时已晚。
苍月影神色复杂:“阁下的剑,何其快也……如此这般,却不好向人交代……”
“无须担心,我自不会让拜月阁难为。”顾余生并不停步,“他们既然敢挡路出剑,就要有赴死的觉悟,除非他们算不得剑修。”
顾余生说话时,正阖目的姜九九睁开眼,可她只看一眼向后向前倒下的三人,脸上无任何波动。
“小姐……他……”身后的一位侍女眼睛瞪大,十分不满地盯着顾余生。
“你以为他是谁?”姜九九开口,“这片土地上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你让他们三人去送死,把我也当什么了?姜家这面旗,的确可以让无数人轻易赴死,但姜家的名声,不是这样被消耗掉的,你喜欢擅自决定,那就把姜家的奴籍去了,到眠月矿坑去做工一百年。”
“小姐……饶……饶命,奴婢错了。”
姜九九冷哼一声,侍女立即被无情拉走。
片刻后,一位姜家的中年男子开口道:“九小姐,此人的确是个人物,即便抛去他本身的修为,那三个家伙也绝不是他一剑之敌,传闻每一代背剑人,都拥有无视境界的特殊剑道之路,这样的人物,的确值得姜家拉拢,不过姜家的门槛也是有的,一味的拉拢,只会让天下人认为我们姜家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若是让祖地的老祖宗们知道了,怕是会责怪我们。”
“我从未拉拢过他,只是他那般傲然的眼神,似乎从未将我们姜家也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我从未见过,栗叔,姜家这次就没有自己人过来吗?”姜九九凝望那背剑匣的少年背影潇洒走去,目光逐渐深邃,“我身后的那些家伙都是废物,不是他对手的。”
“九小姐,宗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只来了一个姜庶,而且也要晚一些才到。”中年男子身为长辈,面对姜九九,态度也十分卑微,可见在这样的上古大姓世家里,血脉为尊已然是代代传承。
姜九九不说话,只是眉头皱了一下,可能姜庶这个名字,她也感到陌生。
中年男子连忙解释道:“九小姐放心,姜庶虽然是旁支家族,可他自小天赋过人,三年前经过焚香祖地的洗礼后,觉醒了姜家的镇邪血支,这三年时间里也斩杀了许多强大的魔族,是真正从杀戮之中历练出来的人,族中老人破例传授了他一门宗家的剑法,他虽然没有在青云榜上,实力绝对非同小可,不在顾家那小子之下的。”
“凭他一个庶出之子?”
姜九九眉头紧皱,一旁的中年男子身体顿时矮了一截,因为他也不过是姜家旁支里走出来的人而已。
“这个……九小姐忘了吗,数月前你连接此界的那一处传送阵的隐秘山洞内,墙壁上的几道剑气蕴藏上古时期剑修留下的剑道真意,姜庶这些日子正在参悟,应该是值得期待的,至于家族中的其他年轻之辈,正在家族长老的带领下去往一处古巫石屋之地,那里有一位坐化的古巫留下一本剑谱,酷似以某种大秘术记录上古人族剑修留下的剑道剑典,九小姐若是需要,我这就传信,让他们将剑典抄录一份过来。”
姜九九以沉默代替了同意,又想起一件事:“那道人还没抓到吗?”
中年男子表情再次僵硬,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出事了?”
“那个……九小姐,前夜我派几人去追踪他,去的人……他们……他们都……没有回来,就连一位护阵长老也受了伤。”
“是吗?”姜九九冷冷一笑,“这小小的失落之地,各种强大的人物并不少,既然吃了亏,下次可得注意一点,但也不必告诉其他人。”
“是。”
中年男子忍不住看向姬家一众。
午后,整个犀牛山道观宗门逐渐变得热闹非凡,仙葫州的遁影如虹,各种飞禽走兽从大荒而来,更有各州大小势力,宗门和世家也前来凑热闹,昔日的道宗门第,如今倒像是真的重新开了山门,恢复了以往的昌盛之景。
山门之外。
微风吹拂,群山如黛,巍峨的犀牛山脚,穿着一身古旧青袍的老人满面霜尘,额头的皱纹被岁月凿痕,留下深深的沟壑,鬓间的银丝霜白虽风拂动,苍老的面容上透着几分生活的坚毅。
尽管肌肘苍苍,可老人一双深邃碧波的眼睛却透着神莹之芒,即便是年轻人的眼睛,也很难有这般如玉温润。
山脚的老人。
正是方秋凉。
他出青云镇已数年,这些年不知道云游何处,落脚何方,他本是道门中人,一身老儒生之气,他仰观犀牛山上道韵空鸣如钟,云仙雾绕,脸上却无惊喜之色。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突兀的声音从斜后方的石径传来,一位穿着地坤黄袍的道人缓步走来,此人正是从大世来的地宗道长,天衍。
两位惊世强者。
不期而遇。
又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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