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见林在册宁待了一天后便悄悄去了阜坪市,他在去之前已经给老同学、阜坪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李慧琳打过电话。
木见林去阜坪主要做两件事,一件是去见许灿,另一件是让李慧琳陪自己进京去找佟海涛。
木见林清醒地没认识到,册宁县的困局单靠他一人之力很难突破,所以他听从李慧琳的劝告进京去和佟海涛见一面,再通过佟海涛的引荐和佟国清见面。
木见林到达阜坪时己是下午六点,李慧琳的司机直接把木见林从机场接到饭店,李慧琳已经在饭店里摆好宴席,作陪的还有阜坪市公安局的两名副局长。
木见林刚上楼,李慧琳就迎了出来,“班长,你终于到了,我们三人从下午四点就到饭店等你,光茶水都喝了三大壶。”
木见林忙道:“很抱歉,航班延误了点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木见林进包间后,李慧琳向两位副局长介绍了木见林,木见林也用杯中酒向两名副局各敬三杯,以示相互间的尊重。
第二天早上,根据李慧琳的安排,木见林在阜坪市看守所见到了许灿。
刚四十岁出头的许灿苍老了许多,脸上明显有些浮肿,目光无神,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的审讯弄得他身心俱疲。
许灿见到木见林,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直接问道:“能给我支烟吗?”
木见林点了点头,他点燃一支烟从窗口递进去,许灿一把夺过烟大口大口地吸着,就像一名瘾君子又见到毒品一般。
“许灿,你我今日无冤往日无仇,你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木见林突然问道。
许灿几大口将烟吸完,他扔掉烟头,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木书记,别问那么多了,上次你的车出故障就是我安排辛小虎动的手脚,我已经认罪,你叫公安局的赶快将我的案子移交给检察院起诉,让法院尽快把我判了,我想去坐牢。”
木见林笑了笑,说道:“许灿,你的案子涉嫌谋杀,你不把幕后老板供出来恐怕得一直在这里待下去,我知道,看守所的滋味并不好受!”
许灿大笑道:“木书记,别枉费心机了,我做的事已经全部招供,是我想弄死你,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你要弄死我,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姓木的,我和田县长的关系你知道吗?田县长就像我亲哥一样,这么多年来,他在册宁呼风唤雨,对我关照有加。没想到你一到册宁就和田县长对着干,田县长的死和你有直接关系。”
木见林心中暗笑,许灿是拿死去的田忠林背锅。
“这么说的话,你要我的命是替田忠林报仇喽!”
许灿挥舞着戴着手铐的双手咆哮道:“对,我就是要为田县长报仇,我就是要让你去死!”
木见林又点了一支烟递给许灿,说道:“你想见老婆龙小雅和儿子乐乐吗?”
许灿睁大了眼睛,老半天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可以和公安局的打招呼,让你和妻儿见上一面。怎么,你不想见他们?”
木见林紧盯着许灿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发现当提到龙小雅和乐乐时,许灿的眼神变得温驯多了。
木见林慢悠悠地道:“许灿,这次见面的时间很短,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你妻子吗?”
许灿摇了摇头,茫然道:“我这辈子可能是出不去了,木……木书记,麻烦你带话给小雅,让她们别等我了,我对不起她们。”
“别等你,什么意思?你想将妻儿转让给别人吗?许灿,你想过没有,你要是一直在出不去,你觉得妻子和儿子会过得好吗?”
许灿没有说话,木见林接着道:“你只不过是枚棋子罢了,别以为你为他们卖命就会有人来救你,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我对你特殊保护,恐怕你早死好几回了。”
“许灿,在册宁这局棋中,表面上看你是丁阳的人,认真分析你和田忠林、刘一平等人关系不一般,实际上徐小慧或徐小慧背后的人才是你的真正老板,我说得对吗?”
木见林的话一说完,他紧盯住许灿不放,他发现许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嘴角很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木见林已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徐小慧及其幕后老板才是许灿的后台。
许灿沉默不语,木见林继续敲打:“有些事你别以为做得很聪明,丁阳早已知道你背叛了她,你说丁阳会出手救你吗?徐小慧呢?更不会了,她要是知道你的所在,恐怕她会大价钱找人干掉你灭口。”
许灿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他的双手使劲绞着头上的长发,内心在艰难地争斗着!
木见林见火候己经差不多,于是站起身说道:“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至于你如何去做,就看你许灿会不会动脑子。我来见你之前,丁阳来找过我,她的意思很明显,希望你开口说实话,这样才能保证妻儿的安全。”
这时,两名警察走进见面室,其中一人提醒道:“八号,你的会见时间结束了,请立即回看管区!”
木见林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许灿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看守所。
李慧琳已经在看守所门外的车上等候木见林,木见林拉开车门上车,李慧琳道:“班长,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你我之间,说话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见许灿这件事应该是王政国的工作,你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跑起龙套来了?”
木见林叹息道:“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前几天回去过春节,从川江回汀江途中被人跟踪,而且跟踪的歹徒还向我开了两枪。”
“什么,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为了干掉你直接追到了汀江,班长,我真的为你捏把汗,三次不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木见林哈哈笑道:“什么奇迹,运气好点而已,如此下去,我很难逃脱那伙人的毒手。因此我不得不来见许灿,因为许灿是个关键人物。”
李慧琳道:“老班长,难为你了,你的处境很不妙,可以说已经退无可退。”
“所以,我听你的劝,去北京见见我的那位同桌佟海涛,也该是摸摸底的时候了。”
李慧琳点头道:“佟海涛父亲身份极为特殊,地位显赫,但佟海涛自身边很努力,在京城的高层圈子很吃得开,这次去见见他也好,他肯定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哎,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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