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李杰和喻凝芷从复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喻凝芷正要施法抹去身上的微弱香味,却被李杰阻止下来,他“嘿嘿”笑道:“要灭去,也要在他们疑神疑鬼的时候,对吧,邱兄?”
王路哑然失笑,李杰胸襟不凡,却也睚眦必报。
他打算和自己一起去到南海最大的银鸾轩,离银鸾轩不远处、在杀手堂察觉到他们,撇掉香味,让他们寻无可寻。
甚至还能根据对手的实力,若可堪一战,全部反杀,算是为这些年朝不保夕的逃亡收一些利息回来。
“既然如此,我们就正式前往银鸾轩,且看我的手段。”
王路给了李杰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并不反对这样做,甚至还有些佩服。
做人做事,很多时候,不仅要对自己狠,更要对敌人狠。
绿鸟在空中一个急转,朝着南海大陆西南方的天海门飞去。
一路沿海,半个月后,一座上亿里广的大陆出现在眼前。
绿鸟之速过于惊骇世俗,三人在一个偏僻海滩悄然降落,此处离天海门治下的海天城约莫三十万里。
海天城作为天海门的第一大城,位于大陆西南的它,和整个南海大陆形成强烈的反差。
大陆四面临海,被团团围住,而它却群山环绕,如世外桃源,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也不知道当初天海门的初代老祖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海风轻送,海浪粼粼。
李杰玉树临风,气定神闲,英俊挺拔;喻凝芷如花似玉,温婉清丽,身姿婀娜。
两人不避讳地对着王路一个抹面,像是变戏法,李杰变得粗壮魁梧,满身煞气,喻凝芷则英武干练,英姿飒爽。
“如何,邱兄?”李杰豪迈笑道。
王路赞叹道:“不仅身形,外貌,容颜,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就连气息也变得捉摸不定,含糊不清,千变万化,不外如是。”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连他都差了起了用《深匿》与之一较高下的强烈想法。
“呵呵,道兄开起玩笑来,就像真的一样。”
喻凝芷美目瞥了他一眼,巧笑倩兮道。
“哈哈,邱兄别把芷妹的话放在心上,其实,我们正是靠着《三叶剑经》中的这门改形换容的小神通,躲过了数次追杀,我很想把它赠送于你,却不容易做不到。这门神通,唯有把剑经修习到第三层,在相应功法的配合下,方可修炼,如果道友改换门庭,加入本派,双手立马奉上。”
对于李杰肺腑之言,他是相信的。
功法的等级从上至下,分为天地玄黄四类,它决定着修士的最终道途,是每个修仙者根基中的根本。
一般来说,地级功法,修炼到元婴期就顶天了,天级功法则不然,至少都可以修炼到化神期,最重要的一点,天级功法合乎天道,随着不断的修炼,境界的提高,修士对于大道的领悟逐步加深,才有了打破桎梏的可能,登临其上。
但凡天级功法,都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
《三叶剑经》妥妥当当的天级中阶功法,加上剑经中的一些小神通,唯有天级高阶功法可与之媲美。
李杰的话,就如天上掉馅饼,直接送到他嘴里,别人或许就一口吞下了。
可是对他来说,是《六符诀》把他领上了修仙之途,是旁门左道的符道让他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灵符于他,他于符篆,已密不可分,融入血液,侵入骨髓,深入神魂。
除非把他的命拿走。
“不要插科打诨了,正事要紧,我们出发吧。”
王路一笑过之,他看到李杰说此话时,喻凝芷先是不解之后意动短暂却又真诚的神情,让他很感动。
世人皆知,宗门功法,不得传人、外泄,不然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虽说三叶剑派荡然无存,但好歹也还有两名核心真传。
只要二人没有覆灭,道统依然在,道义不灭。
尊师重道,当为大义。
否则,渡劫时,心魔大劫,避之不过,只有沦为天魔的养料。
他们却大义灭亲地愿意把本门的根基功法传给早已修炼他派功法的自己,此等情义,令他动容。
自己和他们刚好相反,六符门虽灰飞烟灭,但是,他却有重开山门收徒的权利和义务。
因为,拜在门下的,都是根基全无的纯真稚童。
想到徒弟,丁雨蜓至少筑基大圆满或是金丹期了吧?夏禹有否回到家,把余下的六枚夔牛神丹取走?
丁雨蜓情况要好上很多,有梦幻宗和符堂的扶持照顾,让他放心不少,最担心的还是夏禹,这个机灵坚韧的孩子,还是太稚嫩了一些,自己也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
王路心中一阵火热,恨不得立即返回北疆,寻到夏禹,亲手教导,在他拥有自保之力,才放心离去。
三人一路疾驰,见王路面露异色,李杰不由停了下来。
“哈,有些走神了。”他打了个哈哈。
话还未说完,一步之下,人已在四百丈开外。
南海大陆,与西漠和北疆全然不同。
说是上亿万里的广阔陆地,在他看来,实则只是南海最大的一座岛屿而已。
古树繁多,地上满是粗犷的枯枝败叶,数丈大的枝干如一头头海怪水兽,横七竖八,张牙舞爪。
山大且高又异:
有的直冲云霄,突兀霸道。
有的云雾缠绕,模糊神秘。
有的瀑布挂临,飞流直下。
有的怀抱江河,温语款款。
......
不一而足,大不一样。
山中生长着数之不清的奇花异草,鲜艳分明,香味四溢,无数大到数丈的低阶妖兽和小如银针的无名虫子四处游荡,觅食生存。
穿行十万余里,前后左右,依然连绵山脉,起伏不定。
三人就像一头雾水闯入深山老林的凡人,云里雾里,不知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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