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讲的轻轨,其实就是轨道交通,相当于其他城市中的地铁。
只不过S城地势起伏,山丘纵横,因此这地铁并不在地下,反而总是在空中的轨道上穿行。
由于我们人多,家里又有车开,所以这居然是我们一伙人第一次乘坐轻轨。
坐在车厢内,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风景,纵横交错的高架桥掩映着错落不齐的楼房,眼花缭乱的道路在不同的高度交织。
这对于本地人来说或许早已看惯,但对于平原上来的人,这样壮阔而繁杂的城市景观,是他们所未见的。
在乔荞的家乡,那个小城市甚至连地铁都没有,公交车也小得可怜,全部都是“小客车”而非“大客车”。
杨锋对这样的山中之城很感兴趣,似乎很想让我来讲解一下,不过却总是被张立明抢先解说。
我能看得出来,这两个男人心中其实都对我很有好感,只不过现在战况紧张,又不好意思和好兄弟“抢女人”,所以并没有像安娜苏一样对我表白。
玛姬相对要见多识广一点,但依然从宽大的袍子下掏出手机,不停切换着拍照角度。
她甚至会像猴子一样挂在扶手上,让乔荞帮她拍照,把她笑成菊花的老脸和窗外风景照到一起。
不知道盖丝的生长环境是在什么地方,但她似乎也不是本地猫。
她同样从我怀里伸出脑袋,有些好奇地扯着脖子偷偷观望。
不得不说,光音桥到李大坝的这条线路,窗外风景出奇的丰富。
既有高楼大厦,也有民居烟火,换乘站青牛沱前后,甚至还能一览壮阔的阆水。
“嘉陵江色何所似,石黛碧玉相因依。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
看着窗外滚滚江流,我不由得随口吟出诗圣杜甫的《阆水歌》。
诗圣曾在巴蜀之地度过了十来年的人生,据说在这里就写下了八百多首诗歌,可见巴山蜀水给了他不少的灵感和诗情。
“原来你也喜欢杜诗么,这是《阆水歌》吧!”
乔荞听见我摇头晃脑地背诗,眼中也闪出欢喜的光。
杜甫的诗作之佳旷古绝今,凡是爱拆那诗的人,不可能不喜欢他的诗。
吟诗作赋算是我和乔荞的一个奇妙的“共同爱好”了。
列车飞驰,阆水湍流,乔荞环顾片刻,便开始瞑目负手,搜肠刮肚。
不一会儿,她便就着这阆水波涛,作出一首诗来,打字到手机上,献与我看。
[跃浪出秦岭,兴波入阆中。
泥轻石黛玉,沙少日胭红。
流远飞燕子,源深宿白龙。
从横真壮阔,归卧柱天东。]
看罢,就算我自视甚高,也不由觉得这诗甚好。
既说明了阆水发源于秦岭、流入巴蜀的地理,又巧妙地将“燕子河”、“白龙江”两条阆水主要支流的名字,化作意象融入虚实景色当中。
更重要的是,颔联化用了诗圣“石黛碧玉相因依”、“正怜日破浪花出”两句,对我这种爱惨了杜甫的粉丝来说实在是一大亮点。
只不过乔荞应该是不像我一样野心勃勃,所以在如此壮阔豪迈的气势之下,末尾居然只写了“归卧柱天东”这样的句子,表明她的志向仅仅是在泽润天下之后功成身退,在“天柱”昆仑山下归隐。
如此豪壮的大江胜景,怎能这般丧气!
我微微一笑,把她的手机递了回去,打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也开始“挥毫泼墨”。
[阆水挟作弓,尽收我彀中。
弦声惊孽鸟,霹雳荡残红。
何必嗔群鼠,因风起卧龙。
峨眉衔冷月,万古在天东!]
一首诗作罢,我胸中豪气冲天干云,忍不住朗声大笑,引得其他乘客侧目。
乔荞接过手机看罢,神色也有些震惊,显然是为我的才情折服。
为了卖弄风骚,我特地采取了“次韵”这种高规格的唱和手法来进行写作。
所谓次韵,就是作和诗的时候,每一句话用韵都和前一个人的完全相同,甚至连用的字都一模一样。
乔荞使用的押韵字,也就是2,4,6,8句最后一个字,分别是“中,红,龙,东”,而我对应的字也都完全一样。
她化用的是杜甫的诗句,我便在尾联提到了李白的《峨眉山月歌》。
整体气象上,我则把整个阆水想象成了一把巨弓,它的射程足以囊括四海,体现出我威震天下、包举宇内的豪迈。
乔荞的诗中主要是在描写自然风光,我则侧重于结合时事。
如今我们的敌人已然如惊弓孽鸟不敢露头,这番攻势必然会以秋风扫残红的肃杀之象,以雷霆之势大获全胜。
现在已经不必为了德古拉和他的残兵败将费心,这些东西不过是一帮老鼠,再肥大也掀不起风浪了!
反而是我这头蛰伏已久的恶龙即将飞起,接下来我就要征服整个拆那乃至于世界,作为世界的帝王在高山夜空之上吟风弄月,而且会永不落幕,万古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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