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苏榆北立刻一皱眉道:“老姑怎么?出什么事了?”
苏秀梅赶紧摇头笑道:“我能出什么事?你老姑父、你弟弟跟你爸出去买菜了,一会就回来。”
苏榆北则是看向自己母亲,聂春香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苏榆北却感觉老姑这肯定是有事,不然刚才不会是那个表情。
不多时门开了,苏秀梅的丈夫王彦东带着儿子王云琦先进来了,苏正海则是在后边。
王彦东是个老实巴交的男子,平时话不多,对谁都是乐呵呵的,典型的老好人。
王云琦比苏榆北小几岁,他学习不好,高中没上完就说什么也不念了,跟着王彦东走南闯北的打工,不出去也不行,长阳县实在是没什么企业。
苏榆北跟高梓淇结婚那会就苏秀梅来了,说王彦东带着王云琦去了南方一个厂子打工。
王云琦长得是人高马大,还虎背熊腰的,典型的北方壮汉,但人却很是腼腆,别说跟女孩说话了,跟大老爷子说话有时候都会脸红,这点到是随了王彦东。
苏秀梅却是个厉害的主,打小苏榆北没少看到自家老姑跟胡同里一群老娘们吵架、骂街,就没输过,那会谁家都说老苏家的姑奶奶是个厉害的主。
看到苏榆北王彦东有些拘束,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原因就是他知道苏榆北现在是长阳县的县委书记。
对于老实巴交的王彦东来说,县委书记那可就大得不能在大的官了,见到这么大的领导,哪怕是他外甥,他也紧张。
不知道是叫苏书记好,还是跟以前似的叫榆北好。
王云琦到是没这么拘束,很是欣喜道:“哥你回来了?你真当县委书记了?”
显然王云琦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自己这表哥也没比他大几岁,怎么就突然当上县委书记了?
苏榆北先是对王彦东笑道:“老姑父赶紧坐,中午咱们好好喝一杯。”
说完这才对王云琦道:“是啊,你小子最近怎么样?”
王彦东长出一口气,要是苏榆北端架子,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说实话这次来苏榆北家,他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并且他是真心不想来麻烦苏榆北。
王云琦叹口气道:“还能怎么样?还那样。”
说到这王云琦无奈的摇摇头,显然对目前的生活状况很是不满,但又不好意思跟苏榆北说。
苏榆北拍拍他的肩膀,先让他坐下,他则是跑阳台那把炭给点着了,天太热,这烤肉得赶紧吃,放冰箱里冷冻到是行,可时间一长味道可就不好了,还是赶紧消灭掉最好。
中午聂春香张罗了一桌子好菜,都是苏秀梅这小姑子爱吃的,她们姑嫂处的很好,没事就要视频聊会。
王彦东看着苏榆北刚给他倒的酒是满脸受宠若惊的表情,酒是特供茅台,倒酒的人是他们长阳县的父母官,老实巴交过了一辈子的王彦东怎么想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
苏正海则是赶紧张罗着大家吃饭,王云琦在外人面前缅甸而拘束,到了自己大舅家却是很放得开,这会已经消灭了一盘子烤肉,吃得是满嘴流油。
苏正海看他这么能吃,心里很是高兴,他就喜欢能吃的孩子。
一家人此时到也其乐融融,但就是少个人,苏榆北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在京城遇到爷爷的事说给他们听。
苏榆北很清楚不管是自己父亲,还是自己老姑其实对老爷子意见都很大。
当初苏存剑一个人在京城,那时候苏榆北的奶奶还活着,老太太跟老爷子说了不止一次,让他把孩子们都带去京城,给孩子们一个好的未来。
可老爷子就是不答应,一直到老太太过世,他也没办这事,弄得苏正海跟苏秀梅对老爷子的意见是更大了,明明自己父亲有能力让自己两个人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可他就是不带自己兄妹两个去京城。
最终一个成了小县城的普通工人,没干几年就下岗了,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卖早点维持生计,另一个则是远嫁去了穷得鸟不拉屎的长阳县,过得同样很是不容易。
这让苏正海跟苏秀梅很是想不通,明明老爷子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活得远比其他人好,不说当多大的官,但在京城当个公务员是肯定不成问题的。
可老爷子就是不管,这么一来,也就导致父子、父女关系很是紧张,逢年过节哪怕是苏正海都不愿意太多的提到自己的父亲。
这么一来,苏榆北也不知道说不说了。
几杯酒下肚,王彦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时不时就看向苏秀梅,苏秀梅皱了好几次眉头,也几次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苏榆北叹口气道:“老姑、老姑父你们有事就说,不违反原则、纪律的事我肯定是会帮你们的。”
苏正海也劝道:“是啊,你遇到难处就跟你外甥说,他还能不管你?”
苏秀梅低着头没说话,王彦东却是长长叹口气,随即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王云琦把自己跟前的酒一饮而尽,这已经是他喝的第三杯了,已经是有了几分醉意,就见王云琦道;“爸妈,有什么不能跟我哥说的啊?”
王云琦擦擦嘴道:“哥我跟你说,就没这么欺负人的,咱们县有个小砖厂,以前叫红星砖厂,后来被马云生给承包了,改成云生砖厂了。
我跟爸去年从南方回来,距离过年也就一个多月这样,我爸闲不住,就去马云生那砖厂上班,后来把我也叫了过去。
我们爷俩从去年年前就在那打工,一直干到上个月,工钱一分钱都没给我们开过,一开始就说厂子有困难,等过了年,肯定把欠我们的工钱发给我们。
这一拖就半年多,上个月我跟我爸去要钱,马云生那王八蛋竟然说砖厂根本就没雇过我们,干嘛给我们开工钱,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这不就是欺负老实人吗?
我气不过跟他吵了两句,当然我骂娘了,谁想那马云生叫进来几个人揪着我就打,我爸拦着,连我爸也给打了,我们在县医院住到上个礼拜才出院。
找劳动局吧,他们说我们当初没签合同,也没人能证明我们爷俩在马云生那干了半年多。
他们打了我,我们找派出所,派出所说打我们那几个人跑了,现在也找不到,干了半年,一毛钱没赚到,我们还花了一万多块的医药费,哥,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