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大哥,二姐,三哥!”李景深开口,“小雪嫁给我这些年,我没少让她受委屈,她对我处处体贴忍让,可我却处处……让她伤心。”
“小雪善良温柔,是你们的掌上明珠,可我……只是个城里来的落魄知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刚到小溪村的时候,甚至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这些年亏得有你们帮扶照顾,我才在小溪村扎下了根,娶了小雪,安了家,还有了个宝贝闺女,如今这一切,我打心眼儿里的知足,也打心眼儿里的感激你们。”
“我对天地发誓,从今天开始,踏踏实实的和小雪过日子,绝不再有外心!”
听了李景深的话,江家哥几个都大眼瞪小眼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
这小子是被老母鸡叨了腚尖子了?
要不然不可能转了性子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这话说的倒是让人心里怪热乎的。
他们对李景深这个外人掏心掏肺的好,还不是想着人心换人心,让李景深对自己妹子也好一些嘛。
如今李景深能说出这番话,他们心里也就踏实了。
江家不说多富裕吧,但也不愁吃喝,他们原也不指着李景深将来能给自家带来什么好处。
只要李景深好好和江雪过日子,他们也就心安了。
入夜了。
江雪这个人干净勤快,受不了家里脏兮兮的,一个下午功夫,就把家里收拾的干净亮堂。
小火炉子烧的红火,上面的坐着的瓦罐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香味都溢出来了,里面煮的是土豆排骨。
这不,大队年前杀了一只老黑母猪,江国立是队上的会计,分了10斤猪肉,5斤猪排骨,过年吃了些,还剩下点。
江国立也是爱女心切,听说小女婿不回城了,要在小溪村踏踏实实的和小闺女过日子,他这一开心,就屁颠屁颠的把家里剩的那点猪肉排骨都拎了过来。
临走还塞了50块钱,嘴上说着是给团团压岁的,其实就是给李景深和江雪过日子的钱。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炕上,团团睡得香沉,李景深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掉下了几滴泪。
捏了捏小脸,又亲了亲小手。
那模样,看的江雪心里都有些发酸。
“好啦。”江雪柔声道,“我好不容易把这小皮蛋哄睡,你再弄醒了。”
说完,她到火炉前把瓦罐里的土豆排骨盛到大宽碗里,端到桌上,“爹拿来的排骨,我炖了土豆,你快来吃,我不在家这些日子,瞧你瘦的。”
李景深下炕穿上鞋,走到江雪身边,把她揽在怀里,一双眼深情的看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是我脸上有啥脏东西吗?”
“媳妇儿,你真好看,我真想把你揣进心窝窝里。”
“讨厌,哪里学来的这套,不正经。”江雪羞涩的红着脸,可心里却跟吃了蜜糖似得甜。
这男人,平时跟座推不动的大山似得,今天竟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弄得人心里像有只小兔子似得在乱撞。
李景深伸出手,爱溺的在江雪脸上摸了摸。
霎时间,那柔嫩的脸蛋就跟透着血似得,羞涩的宣红。
“景深。”江雪叫着,纤细的小手勾住了李景深的手掌,“不知怎么的,我莫名觉得好怕。”
“怕什么?”
“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你就悄无声息的走了。”
看着江雪患得患失的委屈模样,李景深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小妮子,对自己真是爱的深沉炽烈。
李景深的怀抱拥的更紧了一些,“不要怕,我会一直守在你和团团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好。”
江雪依偎在李景深的怀里,眼里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从脸上滚落而下。
晚饭是土豆炖排骨,还有苞米糊糊,再配上晚秋时腌的辣白菜。
排骨江雪一块都没舍得吃,全都夹到了李景深碗里,她吃的很少,只吃了些土豆和半碗苞米糊。
“咱们是夫妻,要吃就一起吃,不能我一个人啃排骨,让你吃这些汤汤水水。”李景深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了江雪,“你快吃了,吃了我就高兴。”
李景深这么强硬,江雪只能服从。
吃完饭,夫妻俩进行了简单的洗漱,闭了灯,脱衣服,钻进了被窝。
一把干柴,一把烈火。
把这屋子烧的更热乎了。
半夜里,李景深弹尽粮绝,口干舌燥的他从被窝子里爬起来,走到水缸前,拿起水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瓢水。
他刚才猛了一些,身子有些吃不消,看来还要细水长流才行。
被窝里,江雪穿着粉色带碎花的背心,小脸儿被滋养的红润,伸出如同白玉般的纤细胳膊,拉动炕边的灯绳。
屋里有了亮光。
“怎么不睡了?”李景深问道。
江雪娇嗔着,“你好一顿折腾,我怎么睡得着啊?”
她起身,理了理乱糟糟的长发,用红绳随意的扎了起来,即使这样凌乱,也美的让人错不开眼。
她穿上鞋,走到黄木柜子边,从柜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李景深。
“景深,这个是白天爹给我的,说是镇上小学想招一名能教数学的老师,爹说你要是愿意去的话,就把这张表填了交给他,老舅有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