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姜羽迈着很不灵便的步子,跨进教室。
还好有蒋岚替她占好的座位。
今天是公共课,一个系几个班的人都挤在一起。
人群攒动,推推搡搡地上阶梯。
要不是因为这个课的学分实在不够,姜羽今天是断然不会来的。
前后排分别坐着洛寒和施可,两人水火不容,但还都需要蒋岚帮忙占座。
一个寝室坐三排,风景奇特。
姜羽一走近,就朝着蒋岚龇牙笑了笑。
“这腿今天可好点了,还痛得厉害么?”蒋岚急忙问她。
“今天好多了,嗐。”姜羽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走路落座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人。
“那就得,昨天我就在担心,万一你要是落下什么病根,这以后要是跳不了舞,那可咋办!”
姜羽笑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大碍。
“诶对了,你哥是干啥的呀,那开的车叫一个豪气啊。”蒋岚此话一出。
前面的人齐刷刷回过头,像看着新奇物种一样,都在好奇着姜羽这位传说中的哥哥。
“嗐,那是我表哥,二手车店上班的,店里的二手车,不值钱。”
“噢噢,原来是这样!”大家不以为然地又纷纷转回去了。
姜羽不想打肿脸充胖子,不管是高中还是大学,从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虞京城傅、周两家。
“咱们市青年才俊里,数一数二的傅家公子,你们听说过么?”
“谁?傅氏集团那个,只听过没见过。”
“听说跟我们年纪差不多的,考上重点学校都不用去念,早早地就接管家族企业了。”
“关键是,长得还很帅!”
“说的跟你见过他似的,一脸怀春样。”
“我虽没见过,但我隔壁寝室的那姐妹,可是他表妹,都听她说的。”
呵呵,原来都是周亦雪传播的...
傅司臣在虞大的名气,多亏了这位表妹。
姜羽禁不住嗤笑了一声。
她们花痴,那是因为,她们不清楚傅司臣私下的样子。
挨到下午放学。
姜羽请蒋岚吃了学校后门口的烧烤,就一身倦意,回到了傅司臣的别墅。
反正这几天他也不在,自己一个人在那呆着也自在。
这里其实是个别墅群,周遭有几户独栋别墅但都相隔较远。
应该是傅司臣瞒着家里,给自己设的一处安静场所。
晚上的别墅,安静得有些可怕。
四周静的似乎连根落针都能听见。
姜羽想打开电视,放出点声音来,好减少一点内心的恐惧。
可奇怪的是,这电视的操作还太过复杂,折腾半天,也只是开了个机。
知道傅司臣出差在忙,不过都这个点了,估摸着也躺下了。
手上的电话,犹豫半天,还是拨了出去...
先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一句女声。
“喂,你是哪位?”
姜羽本就有些忐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声。
“噢,我是他姐姐,有事情要问他,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女人温柔的笑了笑,声色娇柔婉转。
“我是他朋友,司臣洗澡去了,这么晚了,你有什么急事吗?”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接到本人洗澡时的电话......
“没什么,家里的事儿,洗完澡,他要是方便的话,我再问他。”
姜羽着急尴尬地挂掉了电话,面色瞬间变得晦暗,内心也止不住一番自嘲。
原来他说的去外地出差,是带着女人一起出差啊。呵呵。
那确实需要好几天,都不能回来。
姜羽方才忐忑害怕的心情,瞬间就不怕了。
果然,人心一凉,鬼都近不了三分。
11月初的冷空气骤然下降。
姜羽开着卫生间到走廊的灯,偌大的别墅被照得亮堂,没有一处黑暗死角。
窗外的西北风呼啸着钻进落地窗,薄纱窗帘被风搅得凌乱失控,她骤然缩进被窝。
盯着手机的眼眸也渐渐地失了血色,不再期待。
暗下决心,明晚一定回宿舍,房子大有房子大的坏处。
不知何时,她蜷缩着身体已然睡着。
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
迷蒙着眼,看来电,好像是他。
“怎么了,刚才开了个海外视频会议,忙到现在。”
姜羽眯眼瞧见墙上的时钟,12点多了。
呵呵,和海外女人一起开的,叫海外会议......
不过姜羽嘴硬,不会直接问他。
“噢没事,想问问你这电视怎么开来着,呆着无聊。”
“笨蛋!连个电视都不会开,你都是成年人了。”傅司臣戏谑的语气中尽是嘲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司臣此刻言语中全是满满的不耐烦。
事后模式。应该。
“......”姜羽一时语塞,内心愤然,却不想表现出来。
听完傅司臣的这句话,她猛地一挂电话。
继续睡觉。
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很显然,傅司臣并未想要解释,接电话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在外一向浪荡,围着的女人数不胜数。
他没必要跟她解释。
因为,压根就解释不过来。
这一夜,半睡半醒。
别墅的空荡和夜色的幽冷将姜羽团团裹住,严丝合缝,只有偶然间透出的一点缝隙,才能够呼吸。
可现在,这偶然间的缝隙,似乎也是转瞬即逝,如镜中花水中月。
另一边,傅司臣斜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叉,眼底的怒意四起。
阴鸷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女人。
“谁派你监视我的,周琳还是...傅秉怀?”他一只手还在回复手机上的消息,另一只手抖了抖烟灰,半抿着唇。
傅司臣不说话的时候本就盛气凌人,训人的样子更是让人内心发怵,不敢靠近。
跪在地上的女人,低着头,声音颤抖着。
“没...没有人,是我自己爱慕傅公子已久,才努力爬到助理的位置,想要接近您......”
一瞬间,桌上的茶盏就被傅司臣甩了出去,茶杯砸向墙壁,碎裂一地,杯子碎片又反弹回来,有一片划过了女人的脸颊。
他顿了顿,笑声中多了几分不屑,起身走向女子。
“我刚刚打听了一下,你有一个姐姐,就住在虞京市的精神病院,听说那里关进去了很多杀过人的精神病。呵呵,想必你也想摆脱你姐姐这个累赘吧......”
女人跪着的身躯不禁抽动了起来,小心地抬头,望向傅司臣。
这个男人一向心狠手辣,她在公司这些年多多少少听说过。
今天被他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已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