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即便道尔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还穿着议长的制服,就在广场上撒丫子狂奔起来,那群前来逮捕他的民兵们则不疾不徐地继续追在后面。
不知道是四周都被安装了监控器还是天上有无人机,道尔顿议长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闹得精疲力尽的议长大人。在第三个街口跪下来,绝望地朝天伸手,乞求这群民兵能离开,让他能安静并不引人注意地脱下服饰逃离。
结果道尔顿还没说完,另外一队得到命令的纯血民兵迎面就冲了过来,直接将这位砍倒在地,旋即切下了脑袋,扔到了广场上。刚才还是审判发赏的,转瞬间就成为了公敌,这速度简直无所适从。
夜半时分,整座城市终于安静下来,还剩下的三位骑士于是决定各自回去休息,仿佛道尔顿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莫妮卡也坐着轿车回到了她和父亲海兰德在潘德拉刚安顿好的私邸,市中心一路所见都是民兵设置的路障和一堆堆的残肢断臂。
“快点开,离开这里……”
忍着强烈的恐惧和恶心,莫妮卡小声叮嘱自己的司机道。
车辆开出市中心向着郊区富人区方向行进时,路上的行人终于变得越来越多,多了些活人气。
汽车绕着山坡转了几圈,在幽静的山林中一大片错落有致的欧式别墅映入眼帘,翠绿的山坡上点缀着各种颜色的小别墅,就像草地上盛开的五颜六色花朵,绛红色的屋瓦在月光照下格外醒目。
这里是莫妮卡和所有哥萨克高级军官驻地,海兰德亲王也住在这里,到这莫妮卡总算松了口气。
“到家啦,去洗个澡吧。”
许是刚刚出门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莫妮卡回家后便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不少汗,衣服就像是粘在了身上一般难受。她没多想便脱掉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长久以来莫妮卡认为,洗澡是最让她感到放松的时刻,当水从花洒中喷涌而出淋在她身上时,她低头冲洗着头发,灵感便是这样从她紧闭着的双眼中迸发而出。
以往,她眼前总会幻想出一些与她相关的事情。有时,画面是她和刘宣的温馨画面,甜的这位都要露出少一般的笑容。然后顾不得自己还没有打洗发水沐浴液,就这样随便擦几子便披着浴袍走到客厅里,坐在桌前将刚刚想到的画面落实在日记的字面上。
可今天,花洒中流出的水还未将她的头发浸,她便维持着低头的动作,右手茫然地摸到了淋浴开关,一把将它关上。
“唉,如今这个残酷的帝国,真的是我所期待的那样吗?”
暗夜之中,莫妮卡看向了窗外的钢筋水泥,开始回忆一切,那令人窒息而重复的一天。
“莫妮,你的道路是错误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的。”刘宣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回响在这位的耳畔。
“难道是我错了吗?”
极度地愤怒和痛苦,让莫妮卡突然抱住花洒哭出声来,就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的撕心裂肺。她哭自己,哭蓦然消失的朋友,哭她的理想逐渐破灭,哭她的命运,哭一切的一切。
第二天莫妮卡得了重感冒,没继续出现在残忍的市中心广场上。
不过对这件事邱薇尔和卡诺恩也不在乎了,因为他们各自的后台弗兰克斯和修奈泽尔有了新命令。
“不要在乎这些事,杀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日子,潘德拉城区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那句“我们找到你了”的声音,死亡宣判的声音。
这样的杀戮一直持续到了第七日时,已经有一百八十家贵族,近一千二百名骑士在公敌宣告和大抄斩令下遇害,由于军队的参与,使得整个屠杀的效率翻了几番。
要知道纯血民兵先前在前三天里,才是刚刚将名单上最核心的十六个家族挨个杀光而已。
有了军队的支持,军官和兵士密布在城内,还有城外的森林、田野、道路和沼泽里,到处都有岗哨和巡逻的机甲队,九成逃亡的人在各种地方被搜出,挨个杀死,有位高贵的贵族议员甚至被迫躲到了粪坑里,但被几个机甲技师用机甲刺给活活戳死了,他那臭气熏天的脑袋连上面的脏污都没擦拭,就送到了广场上,换了三万金法郎。
渐渐的,公敌名单也是越来越长。死掉的不光是名单上贵族的亲人,也不光是可能鲁路修留在潘德拉城里与其有关联的人,甚至也不光是纯血派内部被排挤边缘化的小人物,可谓是越来越残酷。
搞笑的是,真正的所谓联邦派领袖海兰德亲王和前第九骑士诺亚特却活的好好的。
总之只要是被纯血派甚至就是修奈泽尔和弗兰克斯嫉恨的,特别是修奈泽尔为了钱,弗兰克斯为了私怨,都会让这些人横遭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