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什么!”说着厨师起勺子,照准刘宣头上就是狠狠地一下,又伸开双臂把他夹住,尖声高呼着,快把老板叫来。
这时的老板正欢欣鼓舞地数着一大叠钞票。就在这时厨师一头冲进房间,情绪十分激昂,对着麻绳厂老板说道:
“利姆金斯先生,请您原谅,先生。那个叫刘宣的孩子还要。”
全场为之震惊,各种各样的表情活画在一张张脸孔上。
“还要!”利姆金斯先生说,“镇静,厨师,你回答清楚。我该没有听错,你是说那个小混蛋吃了按标准配给的晚餐之后还要?”
“是这样,先生。”厨师答道。
“那孩子应该被绞死,”说,“我断定他一定不知感恩是什么。”
对这个老板的预见,谁也没有反驳。刘宣当即就被闭起来。第二天早晨,大门外边贴出了一张告示,说是凡愿接手这个孩子,酬金五镑,换句话说,只要有人,不论是男是,想招一个徒弟,去从事任何一种手艺、买卖,都可以来领五镑现金和小刘宣。
“鄙人平生确信不疑之事,”第二天早晨,麻绳厂厂长一边喝着红茶,一边浏览着这张告示说道。
“鄙人平生确信不疑之事,没有一件能与这事相比,我断定这小鬼必定是个大大的逆贼。”
至于这位到底说中了没有,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由于为他人出头,刘宣很快就得到了一个并非闲差的职务。
工厂主立刻向教团经济部上报他们送来的童工犯下了一个亵渎神明、大逆不道的罪过,公然要求多给些粥,在以后的一个礼拜里,刘宣作为不老实的典型分子,一直被单独关在地窖里,这种安排是出自工厂主的远见卓识与大慈大悲。
“先生们看到了吧,这些穷孩子根本就不努力,你就是给他一份工作我会把事情搞砸,我们就这样报告VV主教吧,你们认为呢?”
乍一听来,不无理由推测,倘若刘宣对那群教团高层的预见抱有适度的敬重之意,只消找个小伙伴揍几顿,然后让这个倒霉蛋去出头当替死鬼要粥喝,把自己摘的净净躲一边看热闹,保准成功。
不过,要表演这套把式却存在一个障碍,那就是,刘宣从小就不是个让别人出头的仁义之人,后来这个习惯也伴随他一生。
不过现在他这个好习惯却也给自己招来了大祸,教团理事会听说这事后本打算让这个世世代代的穷鬼生的孩子从世界世上消失,但问题是之前送儿童去工厂的命令是他们一致通过,还签字盖章,郑重其事地发布出去的,如果被vv主教发现他们办事不力那就坏了。
于是他们的只能得出这孩子年幼无知,又不具备Geass能力,所以脆打一顿闭几天后随便卖给哪个工厂算了。
“就这么个决定了。”最终众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接下来整整五天的时间,白天小刘宣只能伤伤心心地哭,当漫漫长夜来临的时候,他总要拼命伸出小手,捂住眼睛,想把黑暗挡在外边,他蜷缩在角落里,竭力想进入梦乡。可进入梦中他又不时颤栗着惊醒,身子往墙上越贴越紧,仿佛有无数的魔鬼向自己袭来,那一层冰冷坚硬的墙面成了一道屏障。
对帝国制度心存幻想的人不要以为,刘宣在单独闭的这段时间会享受不到运动的好处,社交的乐趣,甚至宗教安慰的裨益。
就运动而言,这时候正值数九寒天,他获准每天早晨到石板院子里的卿简下边去沐浴一番,工厂老板在场照看,为避免刘宣着凉,总是十分殷勤地拿藤条抽他,给他一种全身火辣辣的感觉。
谈到社交方面,他间天一次被带进孩子们吃饭的大厅,当再被鞭笞一次,以儆效尤。每天傍晚,祷告时间一到,他就被一脚踢进那间漆黑的地窖,获准在那儿听一听孩子们的集体祈祷,借以拯救自己的那无可救药的心灵,可见他远远谈不上被剥夺了教团庇护的益处。
对此理事会特意在祷告中加了一条,呼吁孩子们祈求皇帝销鲁鲁陛下和主教vv大人的保佑,让他们成为高尚、善良、知足且听话的孩子,切不可犯下那个刘宣所犯的那些个罪孽和劣行,这一番祈祷明确宣布他处于恶势力庇护之下,纯系魔鬼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刘宣就是处于这么一种吉星高照、备受关怀的境地待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