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内利亚听到办公室门被人轻轻敲响,从桌上抬起头。
离午夜还有一刻钟,宫里人员在白天的混乱中筋疲力尽,现在大都已入睡。她也早已想睡了,无奈目前的事件和她的职责不允许。就如她对朱雀说的,刺杀皇是一桩大案,需要尽快讨论。
“进来,”她叫道。她不需要是谁,到这个点了,可能来访的只有一人。门轻轻打开,抠木朱雀进了门,一袭华美制服,面具覆面。
“恕我连夜来访,”朱雀首先欠身道歉,“我不得不先去探望娜娜莉,会见骑士同僚。”
“免礼了。请坐,枢木卿。”
朱雀麻利地抽出一把椅子,在武装部队总最高指挥官对面坐下。
“在我汇报之前,请问损害报告怎么说?”
柯内利亚将手肘支在桌上,下巴置于叠起的双手间,答道。
“我们很幸运,炸弹小巧简单,所以没有人员死亡。有几个人肢体骨折,但没有人重伤。不过宴会厅已经严重受损,可能需要花一笔钱修缮,用上一个月才能修好。”
“损失这么小?”
“确实如此,炸弹专家分析说装药量不足,似乎凶手不打算造成太大的破坏,另外还有……”说到这里柯内莉亚似乎又欲言又止。
“什么?”
“这个炸弹最开始不是装在这里的,原本装在宴会厅卫生间的,我们在那里发现了痕迹,但不知为什么后来被移动了主宴会厅桌下。”
“我明白了……也许装炸弹的可能有两批人,这确实不幸。我想也许应该庆幸,没有人死亡或重伤。”
“好朱雀君,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你那边查出什么了吗?”
朱阮吸一口气,回顾自己的发现。“据咲世子小姐说,娜娜莉受伤不重,综合来看应该是炸弹威力小导致的,但往后一段时间可能行走不便。我还和吉尔福特和基诺二位听,他们倒是向我透露了一些令我很不安的事。”
朱雀手伸进蓝外衣内兜,掏出吉尔福特给他的那些信,递给柯内利亚。他一言不发,望着她接过它们,一封封仔细阅读。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柯内莉亚已在战场上见识无数人间地狱,但当她浏览这些死亡威胁,还是难抑地压下一丝颤栗:这些小小的字母如有千斤沉重。
“你确定?”她低声问,将那一小叠信件交回给他。“这是刘宣他们的吗?你知道鲁路修可是叮嘱过要积极听取刘宣和蕾拉的意见。”
对此朱雀摇头否定。
“不,”他轻声说,“就在刚才连我都不知道。没人知道;我都是今晚早些时候,和吉尔福特和基诺听后才了解的,包括第九骑士诺亚特小姐居然是卧底这事。”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柯内利亚听到这意外的事实,挑了挑眉毛。
“他们没告诉你?为什么?”她惊奇地问。
“说来话长了,”朱雀翻了个白眼,答道,“他们说是不想惊吓娜娜莉陛下,而且也不觉得这事严重到值得我这个领导担心。但他们错了大错特错。我气炸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一直瞒着我,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这样吧以后追究。”
“没错,”柯内利亚同意,向后靠上椅背。“实话说,对他们这种行为,我对他们也很恼火,但我们没时间关注那个了。我们第一要务是找出犯人,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通知其他骑士以及神月耶小姐。”
听到她提及娜娜莉,朱雀皱起眉头。尽管他试图隐藏不悦,他也骗不过柯内利亚;
神月耶小姐这个人极其敏锐。
“怎么了?”她问。
朱雀不安地看着地板,额头抵在指节上,避开她的视线。
“我觉得这件事是我们布列塔尼亚的内政问题,宁可不让樱花国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朱雀低声说“更何况娜娜莉还在养伤,心里顾虑已经够多,不能再乱了。”
柯内利亚向前倾,一只手轻放上他肩头,表情柔和下来。
认识朱雀这四年以来,她已对这名克服种族歧视与区别对待、从布列塔尼亚军队中一名低级一等兵晋升至荣耀的圆桌骑士之首的樱花国青年,产生了极大敬意和钦佩。
不过对朱雀和吉尔福特怀疑刘宣是凶手这件事柯内莉亚并不以为意,这位也算是她的老部下,同样从基层上来,有时候柯内莉亚都觉得朱雀和他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说实话如果放在五年前柯内莉亚对异邦人可以说成见很深。不过见证了刘宣周静怡以及后来朱雀的个人才和奉献精神,她向来对外族人的不信任和成见已有改观。
现在的柯内莉亚的国政观点已经偏向联邦主义,尊重信任异邦人更甚于多数纯血布列塔尼亚人,并且确信像基诺卿等人也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