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刘宣三人已经建立了新军又整顿了神策军,却依旧这么没有信心呢?主要是刘宣这些天细致了解了中联军从招募、训练,军队建设,打仗,博弈等的细节。看的刘宣都被气笑了,但合上报告后仔细想想又觉得无比可悲。
以下截取几段报告内容,我们先看看普通军队招募。
两年前的三月中旬,津门府接到创练新军的天子谕旨,各地遂公开成立团练从事练习。
塘沽府城东五十里开外有个香蕉岛,在第一次帝**占领樱花国期间被夏洛特带兵攻占。如今这里驻扎了帝**一个机甲小队五台轻型机甲,这时候遂成了众矢之的。地方官为做些实际工作给民众看,便率大队新军去打这座香蕉岛。
为此问题,新军的长官成为两派:一部分官长主张打,一部分官长主张不打。主张打的一方面认为既然奉令练新军,当然先杀些帝**,以正观听而平民气;主张不打的人,则顾虑到怕因此酿成祸变。后来主张打的人占了决定的势力,当晚即调动队伍出发。
问题是这些军队号称新军,其实都久未经过战事,一切行动和计划都显得幼稚得可笑。出发的时候是在晚上,每人给了一个纸糊的灯笼照路,几百的灯笼联在一起,排成了二三里长的行列,远远望去火光烛天,好像正月赛龙灯一般。
离香蕉岛约有二里左右,正在进行的当儿,岛屿那边砰砰地响了两炮,冲着行列打过来。新军在前头,听见炮响,回头就跑,队伍也呜啦啦溃了下来。鬼也没有看见一个,就一退二十里,黑灯瞎火之中还被踩死了俩个士兵。
最让人感慨的是战前也不懂什么叫做兵站,吃的东西都是临时由百姓供给。听说队伍退了下来,百姓纷纷送来吃的,送来的烙饼叫得胜饼;送来的绿豆汤,命名为得胜汤;送来的茶,也叫得胜茶什么都是得胜,看着质朴的百姓,士兵们都没脸吃下去真是可悲。
待了三四天,地方官又命令继续进攻。这次进攻,由两个人抬一副门板,走在前面,借以掩护后头的队伍。不料刚刚要冲上去,岛那边那里噼里啪啦又是一排炮,把这边打伤了好几十,死了的也有好几位。队伍又败下来了,接下来你抱怨我,我抱怨你,都不想打了,正在这时候,队伍即接到上谕:停止进攻准备和谈。于是轰动一时气势蓬勃的所谓新军,遂急转直下走向旧军的泥淖之中。
后来叶成勋调任护军中尉重练神策军,层次提升了许多,但还是跟流民没什么区别,一些基本的行军注意事项都没有考虑。
例如半年前在河北河间彭德举行秋季演习,以威吓帝**。彰德演习,两方军力的配置,北军是刘宣带回来的帝**外籍军团一个机甲大队和炮兵一个中队;南军为神策军一个师,外加炮兵两个营。
神策军那个师从南苑出发,分成两合成团(包含机甲部队和其他军种混杂队),但因为参谋人员幼稚疏忽,夜间指挥错乱,结果战斗经验丰富的刘宣老部下直接从侧翼迂回包抄。然后神策军大队完全错过帝国。呆愣了半天才被外籍军团突然袭击结结实实暴打了一顿。
刘宣见状十分愤怒,立时吹紧急集合号,对叶成勋和神策军指摘错误,大加申斥,下令各自后退二十里,重新进行演习。
等到第二次演毕,已经七八点钟,当时来不及讲评,即下令往松林店宿营。那时天色完全漆黑,沿途人声鼎沸,凌乱不堪。所走的又只有一条大路,神策军这边前后车辆拥塞,更是糟成一团。那些宦官提拔的旧军官不耐烦,早坐着车先跑了。剩下来的都是连长以下的官长,又都是新来的,也就完全摆烂不负责任。士兵没办法,就胡乱落队。等到了宿营地,已是午夜十二点,外籍军已到了两个小时,神策军部队还有没有来到。
原来叶成勋收到命令后,下令令天明七点钟出发。哪知夜间下起雨来,越下越大,叶成勋实在是拗不过众多将佐的意思,提议今天晚上休息一晚上后改坐火车到演习地点,免得官兵们衣服淋。
听了这个理由,刘宣把叶成勋痛骂一顿说他只会借此卖好:
“怕淋衣服?难道下雨的时候就不打仗吗,我谬去在帝**不都是直接冒雨行军吗?”
没想到众多神策军军官却以为这不过是个演习,又不是真的要去打仗;若真打仗,自然不用说。
“好吧好吧,那队伍都到城内东林寺去宿营。”无奈之下,刘宣也只能做出妥协,同意就地宿营。
命令虽这样下了,可是事先却并没有计划。比如东林寺房屋共有多少间,能容得下多少人,统统没有派人去详细调查,结果住下来才发现这东林寺只能住下二营人,但神策军却共有十营队伍,这也怪刘宣,过去他只负责打仗食宿钱粮这些事都是交给周静怡的。
队伍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进入东林寺,前头大队一到,屋子里立时站满,不到一刻院子也满了。后头的部队越来越多,只因命令是住东林寺,于是不问青红皂白,一直拥进去。里面的几乎要被挤死,外面的仍然拼命往里挤。
后来看着实在没法挤了,叶成勋才下令各人自己找地方落脚。这时已经有八点钟,天黑了,雨下得更大了。命令一下,队伍立时乱了起来。又是一轮兵找不到官长,官长找不到兵。雨声人声嘈杂,弄得天旋地转,莫名究竟。
幸亏之前叶成勋训练有方,新神策军的军纪还好,否则乘机抢劫的事一定是难免的。这时队伍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饿得肚里辘辘作响,又加演习时背负极重,路上泥泞油滑,士兵受的苦一言难尽。
直到第二天早晨,静怡小姐接管了后勤,才招呼县长令各民家供给烙饼,这才弄到东西充饥,然而官兵已经整整饿了一天了。事后刘宣向人民家家查察,问士兵有无扰乱行为,各家各户有被偷盗东西没有?这也是他的习惯。
事后总结这次演习,最大的错误在于行军驻军,事先都没有精确的计划。应该由参谋人员负责。充分地暴露了刚培训出来的文职参谋只会纸上谈兵的缺陷。刘宣特别强调演习的时候,一切方略命令,都不向下级传达,士兵只一味跟着乱跑,甚至连排长也一样是莫名其妙地瞎跑,对此予以严厉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