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一切后,静怡和钱敏坐在房间一角离铁门最远的地方,静怡坐在角落里,钱敏和墙壁之间抱着她。两人都把腿伸了出去。彼此的胳膊靠在一起,传递着体温。
“出去以后,你想先做什么?”
静怡这样问钱敏。
出去以后……,这个问题钱敏考虑了无数遍,答案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好想好好睡一觉,想做一次深呼吸,想吃巧克力,想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这些都能实现的话,我估计会高兴得哭。当静怡把这些告诉钱敏,她的表情似乎在说“果然你这馋猫就想这些。”
静怡又瞥了一眼手表,确认一下时间。后来实在是不敢看时间了两人就一直看着屋里的电灯。
仔细想想,在我被关到这里之前,我和哥哥们老是在吵架。我甚至想过世上为什么要有哥哥这样的人存在。我们每天都互相对骂,如果零食只有一份我们就会去抢。
“真想再见到他们。”
在这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并不是没话说。在这个混凝土构成的箱子里,电灯发着微弱的光,只有静静的水流声,静怡感觉自己正进行着深层的对话。在死亡即将到来的这一时刻,我们的心异常平静,就像没泛起任何涟漪的水面。
“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静怡又看了一眼手表。
“还有半个小时。”
“那小静,你准备好了吗?”
说着钱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这样问道。静怡点了点头,然后绷紧神经。就要来了。
只里的水在流淌着。两人静耳倾听,看看有没有其他声音。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几分钟,之后钱敏听到远处传来了那经常能听到的脚步声。钱敏忙碰了碰静怡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告诉这位快要到时间了。
之后静怡忙站了起来,钱敏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去吧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全看你的了。”
钱敏的手温柔地放在静怡的头上,用拇指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是告别的暗号,一种沉默的暗号。原来之前的分析中,两人已经下了结论:即使我们跟那个拿着电锯的男人反抗,也不可能赢。因为我们还都是孩子,而对方是个大人。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伤心,但这确实是事实。
有影子落在门的缝隙下方。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静怡的心脏跳得快要裂开了,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往喉咙口冲上来,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恐惧。
“不,我不能怕。我一定要活下去。”当静怡又想起被关到这里之后过的每一天,还有已经死去的人的音容笑貌,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情绪居然平静了下来。
门外面响起拔门闩的声音。
钱敏退回离门最远的地方,背对着屋里的墙壁。她单膝跪地,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然后瞥了静怡一眼,看来死亡就要来临了。
铁门被打开了,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那个男人走了进来,边走边用对讲机说着些什么。
“阁下,我明白这个试验品的巨大价值,放心我不会那么做的。”
虽然不明白这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在钱敏和静怡眼里只映出一个影子,一个带来无数死亡把人碎尸万段的恶魔影子。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让两人没想到的是男子一开始说的话居然是这一句,不过在见识了死亡的静怡看来这人根本就是在哄骗她们。
“你不要过来。”
钱敏在屋里一角抬起胳膊,决不让那个男人看到她的背后。
“我决不让你碰我妹妹一根手指头的!”
姐姐大声喊道,不过她的声音都淹没在了锯子的响声里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周静怡好害怕,害怕得想叫出来。她甚至想象了被杀时的痛楚,还有被锯子快速旋转的刀刃切割时巨大的痛苦。
那个男人看到了躲在钱敏背后的静怡的衣服,于是拿着锯子向着钱敏走近了一步。
“听着小丫头,把妹给我我也许能让你多活几天,对上面来说她有更重要的作用。”
“不要过来!”
钱敏伸出两臂,护住背后,大声地叫道。但她的声音很快又被轰鸣的电锯声彻底淹没了,为什么静怡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这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