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飞机落地泗城已是傍晚。
走出机场大厅,正看到天边没入地平线的夕阳。
很快,大地陷入黑暗。
桑晚有种全身的细胞都轻松了的感觉。
不止是因为楼野。
还因为,这是六年来,她第一次单独离开帝都。
于其他人而言,这是出差。
可对桑晚而言,这更像是一个人的旅行。
出租车驶向酒店,桑晚这才有勇气主动联系楼野。
【楼野,不好意思呀!我出差了,这几天的晚饭,你得自己解决了。抱歉抱歉!】
发出去就没了回复。
不知道楼野在忙,没看见。
还是觉得她骗了他,不想理她。
直到桑晚下车,手机都没再响起。
办完入住回到房间,桑晚搜了一下泗城的美食美景。
夜幕时分,桑晚步履悠闲的漫步在了临河的街边。
一夜好梦。
闹铃响,桑晚洗漱完下楼,在二楼餐厅遇到了已经赶到的陈工。
一边吃一边聊,把今天去工地考察的内容做了任务分解。
再下楼,分公司派来的车已经到了。
一天的忙碌结束,傍晚再回到酒店,桑晚只想回房间泡个热水澡,然后吃着外卖看着电视,一头扎进甜美的梦乡。
可分公司那位郑总过于热情。
“往大里说,你们是总部派来的钦差大臣。往小里说,咱们是同事,你们大老远从帝都过来,接风洗尘还是要的。”
推拒不得,桑晚只得答应。
上楼洗漱一番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被郑总派来的车接去了饭店。
一进门,桑晚就傻了。
主座的位置,慵懒倚在沙发里跟分公司老总说话的男人,不是楼野又是谁?
一顿饭,桑晚吃的心不在焉的。
只记得男人们觥筹交错喝的兴起。
而身边那位姓聂的公关部经理,白天见面的时候还一口一个桑姐叫的亲热,说泗城算她的地盘,这几天一定给她个机会,让她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她。
可一整晚,那位聂经理的眼睛沾着情染着蜜,全都落在楼野身上。
桑晚哪里还有不懂的?
全都顾着喝酒,一大桌子菜倒是便宜了她。
泗城菜口味偏重,酸酸辣辣的,又开胃又下饭。
桑晚这个吃一口,那个尝一点,一点儿都没亏待五脏庙。
尤其喜欢那盘酸辣鸡杂。
桑晚一点点嚼着,琢磨着味道,打算回去自己复刻一下。
上首的主座里,楼野牙都快咬碎了。
她果然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而他竟然以为她记得,难为情,所以特特躲到了泗城来。
酒意上头。
楼野只恨不得时间穿梭回那天晚上。
唇上也好。
脖子里也罢。
说什么都该留点儿印记给她。
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吃的开怀了。
“不早了,散了吧……”
毕竟是工作日。
大Boss发了话,一群人你来我往几句,迅速收了尾。
“楼总……”
楼野被聂如鸢绊住了脚。
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楼野再回头,桑晚已经不见了。
楼野:……
桑晚刚回到酒店,房门就被敲响了。
门外站着聂如鸢。
“桑姐,跟你打听点儿事……”
不过白天工作上的一点接触,聂如鸢像是已经把桑晚当成了自己人,“楼总有女朋友吗?”
目光一顿,桑晚秒懂。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明明可以说没有的。
可聂如鸢暴露出的目的性太强。
桑晚莫名不喜欢她。
目光划过桑晚那张清冷绝色,冲击力更甚白天的面孔。
聂如鸢心中有数了。
桑晚和楼野,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关系。
身居高位的人到一个新的环境,是不会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随便找女人的。
一是不确定性太多。
二也是怕不干净。
那么同行的异性,尤其是那种年轻漂亮的,就很可能是他此行的女伴。
楼野这样的天之骄子,帝都金字塔尖上的人,说他没有老婆,聂如鸢信。
毕竟退婚都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真要结婚,热搜肯定爆。
但要说他没女朋友,聂如鸢打死都不会信。
聂如鸢不在乎大Boss有没有女朋友。
但是到了泗城,他房间里没有其他的女人,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目的达到,聂如鸢冲桑晚抛去一个媚眼,“桑姐,今天初来乍到,晚上的接风宴只是个热身,明晚才是重头戏呢。没什么事的话,早点休息哟!明晚妹妹带你玩点儿不一样的!”
说完,聂如鸢径自带上门走了。
桑晚一脸好笑。
洗完澡躺回床上,桑晚抓起手机,这才发现20多分钟前楼野发了微信。
【姐姐……】
【附近有好吃的外卖吗?】
初来乍到,桑晚对泗城人生地不熟。
点开外卖软件,周围一公里那些店,哪个看起来都像是刷出来的分。
只看了几分钟桑晚就放弃了。
本地人里,桑晚只认识吴总和聂如鸢。
已是深夜,给异地男上司打电话是件比较敏感的事。
哪怕不喜欢聂如鸢,桑晚还是选择问她。
嘟。
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桑姐,怎么了?”
“聂经理,酒店附近有哪家的外卖清淡好吃的吗?”
“你饿了呀?那你换件衣服,我过去载你,再好的外卖也没有去店里好吃啊?”
“不是。”
桑晚否认。
那头的聂如鸢沉默了一下,似是一下子猜到了,“楼总吃?”
几乎是瞬间,聂如鸢的声音里就透出了愉悦,“这样啊,那你不用管了。我安排秘书送过去好了!”
嘟。
嘟嘟。
电话挂断,桑晚给楼野回了条消息。
【泗城我不熟,我问了那位聂经理,她说会安排秘书送餐。你再等会儿!】
顶楼套房,楼野看着屏幕里跳出来的微信。
气笑了。
他送上门,她不要。
还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送?
很好!
好极了!
丢开手机,楼野解开领带扯下来扔在沙发里,转身进了浴室。
门铃声叮咚叮咚响了许久,始终没人来开门。
套房门外,黑色深V紧身短裙的聂如鸢拿手机打电话。
楼野不接。
杨严也不接。
再打给桑晚,桑晚也不接???
一手红酒一手打包盒。
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的聂如鸢站在行政套房门口,再对上身后经过那些人猥琐的目光打量,仿佛她是送货上门的陪酒女。
气的好脸色都要绷不住了。
手机终于接通。
那头响起桑晚的声音,“聂经理?”
同一时间,面前的门打开,穿着浴袍的楼野擦拭着头发出现。
“楼总……”
聂如鸢挂断电话。
耳边是房门打开的声音,和聂如鸢那声欣喜娇媚的“楼总”。
紧随其后,电话挂断。
昏暗的房间里,桑晚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