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村民们感受到了陆宇的冷淡,不少人能从陆宇的表情里感受到他有些难过和失落。
但这是他们的新房子,他们必须揪着问题不放,以后才能住进安全的新房子。
就在江晚意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双喜村的村支书满头大汗地跑到现场,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村民,铿锵有力地说道:“别的村我管不着,但我们双喜村的村民不能这么糊涂,陆书记是什么人,还需要我多说吗?”
村支书换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会伤了陆书记的心,他可是我们的家人啊,你们难道就不为你们的行为感到羞愧吗?”
陆宇忙碌的身影为每一个生命拼尽全力的样子,逐渐浮现在双喜村民们的脑海里,是陆宇把他们从洪灾中救了出来,也是他第一时间安置他们受灾后的生活,还是陆宇承诺给他们建起一个新的家园。
双喜村的村民们渐渐低下了头,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就这样鲁莽地跑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陆宇。
陆宇现在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村支书大声说道:“所有双喜村的村民立刻回去,我们不要在这里给陆书记添乱,相信陆书记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们承认这样做于陆宇有愧,但现在他们连一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他们愿意相信陆宇,不过他们还是想要陆宇的一个解释。
有人说道:“我们需要陆书记一个承诺,请陆书记出来给我们说话。”
村支书既然来到了现场,自然是有所准备的,他缓缓开口道:“在我来之前,和村里面的几个长辈商量了,今天双喜村的人谁要是敢给陆书记难堪,从今以后就不再是双喜村的人!”
不少人此时才意识到陆宇在他们的心里分量有多重,双喜村的村支书和村里的长辈竟然无条件的相信陆宇,这下他们感到了为难。
一边是心心念念的房子,一边是有着被逐出村的风险,不管怎么抉择,都达不到他们想要的。
陆宇坐在办公室,外面所说的每一句话他听得真切,他缓缓走到窗前。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住进这样的房子,我也会为了自己家人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但我坐在这个位置,我可以跟大家保证,这个事情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决不姑息!”
“现在大家先回家去吧!你们要是不想拿着协议,可以先把协议拿到扶贫办,哪天你们愿意回来拿,随时可以来拿。”
双喜村的村民听到陆宇的话,就缓缓转身离开了。
其他村的村民也多少受过陆宇的服务,听说过陆宇的事迹,甚至还在支持陆宇之前推广的蔬菜种植项目。
不过有些时候,他们都觉得,当官的人就喜欢夸大其词,但现在陆宇三句话就让双喜村的村民回去,还是让他们觉得诧异。
要知道,双喜村在青山镇可是出了名的难缠,也是出了名的有骨气,他们不敢相信双喜村的人会这么相信陆宇。
他们要走也不是,要留也不是。
江晚意看出了剩下村民动摇了,于是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陆书记是独川县人,就算他离开青山镇,也离不开独川县,你们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剩下的人这才跟着双喜村的人离开了。
江晚意回到陆宇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陆宇就接到了罗永昌的电话。
罗永昌冰冷的说道:“陆宇,你就是这么主持青山镇的工作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你想瞒县政府瞒到什么时候?”
“罗常委,这件事出在青山镇,理应由青山镇自己解决,这点小事怎么敢劳烦罗常委亲自过问呢。”陆宇解释道。
“小事?”
罗永昌继续质问陆宇:“我看你是没有一点政治敏锐性,这是关乎民心向背的问题,从你嘴里说出来竟如此轻描淡写。”
陆宇当然明白,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对青山镇的信誉造成影响,更会让一直备受关注的青山镇易地扶贫安置项目名声受到打击。
毕竟关注这个项目的,不仅仅是县里面,还有其他各市县,都在等着这个试点成果。
尤其是主推这个项目的刘元勋,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个项目从移民的性质拉到扶贫的名目上来。
也可以说,陆宇和这个项目是唇亡齿寒,不过,罗永昌这个时候特意打电话过来,明显是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让陆宇更加坚定的是,背后又有人蠢蠢欲动了。
青山镇出了这样的事,没有他授权,不管是扶贫办、安监站还是党政办,都不敢擅自上报信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宏伟越级将信息上报。
陆宇本想把这件事在青山镇消化掉,再向县委县政府汇报,然而罗永昌这个电话让他的工作陷入被动。
到了这个时候,陆宇也不得不在语言上圆滑一些,他说道:“罗常委,我向您检讨,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圆满解决。”
罗永昌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不是要向我检讨,县委县政府现在对你能否继续主持青山镇异地安置项目存在异议,明天之内到县委县政府背书。”
陆宇还没来得及表态,罗永昌就挂断了电话。
江晚意看着忧心忡忡的陆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罗永昌对你发难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不只是罗永昌,我还得向县委县政府背书。”陆宇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江晚意有些讶异,“青山镇的项目建设确实出了一些问题,但也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怎么这点事还需要你到县委县政府去背书?”
不用多说,陆宇也知道这肯定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看上级领导怎么定性的问题。
陆宇无奈回答:“领导的政治站位高,从他们的角度上看问题,自然看到我们许多看不到的东西。”
江晚意从陆宇的话中听到了些许讽刺的意味,“你也是领导,难道你站在的楼层和他们站的楼层不同么?”
陆宇着实没想到,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县里面那些人也跟着开始兴风作浪了。
目前还有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江晚意愁得不行。
陆宇现在的处境是四面楚歌,但她的挂职时间已经到了,她得回到市里面去,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知道要怎么和陆宇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