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一族个个维护程明秀,以及她的家人;方母又嫉又恨,愤懑不平地瞪着程明秀,反正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方母干脆破罐子破摔。
“去啊!你们有种就去衙门告,我们家得不了好,你们家也别想得好;程明秀她就是个妒妇,我家儿子是童生,未来的秀才老爷,多个女人怎么了。”
“你们一族的外来人,我方家能聘她程明秀为正妻,是看得起她;我儿不过是跟他表妹亲近一点,瞧她嫉妒的样儿,退婚了也嫁不出去,一辈子孤独无依老死的命。”
明仪星眸微凝,眼底饱含不悦,朗声开口,“我们程氏一族的女娘,不需要你方家人看得起!”
陌生清脆的声音响彻众人耳,这道声音里充斥着坚定,自信,张扬的气场;撒泼叫骂的方母被打断,愣愣地看过去,鱼庄和程家庄一众人纷纷循声看去。
便见,一身形修长挺拔,俊逸非凡的郎君,以及一位身着干练红色骑装的女娘。
明仪面貌张开了些,完全看不出小时候的影子了;初来原主身体里,那是个黄毛丫头,样貌好却没出众到惊艳的地步。经过好几年的神魂潜移默化,又有周庭刻意教养,如今的她年仅十二岁,眉目娇艳明丽,明媚到看不到一丝阴霾。
她就是个被教养长大的大家千金的模样。
“我程氏一族不需要你们家看得起,我程氏的女娘更不需要。”
“说的好!”老村长抚掌而笑,脑中不断筛选过滤,将族里的女娘们筛了一圈儿;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程元西一家身上。
他们程氏一族的女娘只有明仪在外多年不曾归来,看她的年岁,跟程明仪差不多大。
那就没错了。
“明仪丫头,在外几年出落亭亭玉立,好呀好呀。”老村长一语点透,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的天老爷,这是明仪丫头?出去几年养的这么好!压根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了。”
一个族里的婶娘满眼惊艳,赞不绝口。
有一人开口,其他人跟着附和。
“可不是嘛,咱们族里就没出过这么标致水灵的女娘;元西两口子可真会生,长得跟天仙儿一样,美的嘞。”
“整个族里的女娘加起来都没明仪好看,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命,以后元西可有得愁了。”
“愁什么愁,会不会说话?”
说话的人看到站在明仪身侧的郎君,忽然明悟,不约而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程元西和陈大丫两口子愣神片刻,回过神来,欣喜若狂。
“是仪仪。”
明仪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口子心神领会,这会儿不是相聚的好时机;先处理当下的事要紧,两人强行镇定下来,摁下想要上前摸摸抱抱女儿的冲动,朝女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程明礼走上前,“妹妹?”
“哥哥,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程明礼陡然红了眼眶,多年不见的小丫头,总算回来了,“还走吗?”
“一会儿就得走,不过,以后会安稳许多;哥哥不必为我忧心,有世子爷护着我,这几年我过的很好。现在,我们先处理明秀姐的事情,等处理好了再说。”
“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程明礼朝周庭见礼,“见过世子爷。”
“兄长不必多礼,请起。”周庭淡笑扶起他。
有了程明礼开头,程氏一族的人才醒过神来。
他们犯了忌讳了。
“草民等人拜见周王世子。”
周庭虚抬手,“大家不必多礼,本世子是陪明仪回来家里看看,先处理当下的事儿。”
“是!多谢世子爷。”
程氏一族相继起身,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被族长扶起来,浑浊的眼里带着喜悦。
没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明仪道:“各位爷爷奶奶,叔伯、婶娘、伯娘,先处理眼前的事。”
“好,明仪丫头,你和世子爷请坐。”
村长和族长主动将凳子搬了过去。
周庭见此,拉着明仪坐了下来,一路上累了,歇歇脚也好。
族老们不敢跟周王世子同坐,便陪着村长和族长站着。
鱼庄众人后知后觉,吓得趴在地上,“草民等人拜见世子爷。”
“都起来吧。”周庭抬手喊起,鱼庄众人见他没有怒色,松了口气爬起来。
有周庭在,大家伙谁也没先开口,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周庭道:“你们处理你们的,本世子和程娘子看看。”
在外,周庭没直呼她的名姓。
老村长踌躇了一下,果断出言,“刁村长,你们庄上的方来柱行事不端,他之母胡搅蛮缠,撒泼叫骂;本就不占理,歪理邪说一堆,我听烦了,我们族里不会受她胁迫,退婚是肯定要退的,衙门该去也得去。这般品性不端之人如何能考取功名,有朝一日出头,也不会是好官,为了长远打算,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做出的选择。”
刁村长顺着老村长的思维想下去,方来柱确实不是个好人;现在就贪花好色,真有幸当官了也会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
方家人没家底,能不能出头是个未知数,可是,这世上总有个万一;真到了那时候,方来柱没银钱,为了养活家里人,享受好生活,能不贪?一旦贪污源头一起,被查出来,不仅是方家人受罪,他们鱼庄也会受诸多牵连。
方家是出鱼庄出去的,他们鱼庄就脱不了干系,名声上只会比当下更坏。
但是,他也做不到让看着方家人不管。
刁村长满心苦涩,“程村长,程族长,你们看这事儿能不能从轻处置?双方退婚,方家赔偿秀丫头二十两银子,再赔礼道歉;好聚好散,你们放心,我会看好方家人,不会让他们再闹腾起来。”
刁村长话音落,为了表示诚意,给族里的后生使眼色,“把他们押起来,等这事儿过了,带回去行庄子里的族规。”
有周庭在,方家吓得够呛。
方来柱卷缩着后背,整个人恨不得埋起来,不让人看到他。
方母吓的两腿发软,再不敢干泼妇之行,老老实实的等着刁村长出面交涉。
老村长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十分鄙夷;在周王世子面前倒是乖觉了,在他们面前恨不得占尽便宜,什么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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