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终归还是君臣一场,帮他扫清这些墙头草,这也是他为人臣子,最后所能够做到的一件事情了。
自此之后,他对得起这十几年的君臣情谊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苗训在心中最后的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是日,荆信便带着一队银甲士兵来到孙膑的府邸之上,以赵匡胤请孙膑议事之由要将孙膑请到赵匡胤的府邸之上。
只不过,孙膑在看到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匆匆向着一个下人嘱咐了一句,便无奈地上了荆信给他准备的马车。
不得不说,孙膑那102的神级智力确实不是说说的,虽然他擅长于军事,而在人心谋算乃至于一些阴谋诡计之上,比不上苗训这些人。
但是,依旧在那么一瞬间的时间里,虽然不知道赵匡胤和苗训他们具体要干什么,在信息严重匮乏的情况之下,猜不出他们的计划。
但是,却多少有了那么一丝猜测。从赵匡胤来请他喝茶这件事,他就知道,他们孙氏一族,已经处于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故而,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了孙仲谋。
曾经的孙仲谋,也算是少年英才,意气风发,骑马射虎,好一个少年风流。
来到赵匡胤这里之后,虽然夹着尾巴做人了,但也是内敛平和,少了三分意气,但却多了三分儒雅。
但今日的孙仲谋,身上的气息却多了三分暴戾的感觉,更加是多了三分阴沉,而右眼处的黑色的眼眶,更是颇有夏侯元让的风采。
自从在不久前,被赵云一箭射瞎一只眼之后,孙权就变得阴沉了不少,整个人更加是喜怒无常了起来。
“叔父呀叔父!”
“你让侄儿这样做,又将侄儿置于何地呀!”
当接到孙膑在最后派出的那个用来传信的下人之后,孙权的神色就更加阴沉了起来。
盖因孙膑用来破局的计划,考虑到了孙家的很多人,但却唯独没有考虑他孙仲谋的死活。
这让他心中对于孙膑竟然多了一丝怨恨,明明他孙权才是孙家的家主,他这个家主都没了的话,孙家就算是保全了,那又有何用?
而他孙权自问一直以来,对于他这个叔父也相当的敬重,可是,他这个叔父,为什么从来都不为他想一想呢?
孙膑就算是有通天谋算,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奈何如今的孙家手中并没有任何的力量,他就算是再怎么谋划,也不可能完全将他们这一家在这场风暴之中保平。
就像是如今,赵匡胤想软禁孙膑,直接派人过来就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难度,毫无还手之力的孙膑,就算是智慧在过人,也只能乖乖的听令。
故而,孙膑的破局之地,那就是以命破局。
现在城内那些别有用心的分子,这个时候都在盯着孙权,所有人都在等着把孙权推出来,当这个出头鸟,用来吸引赵匡胤的火力,从而给他们争取更大的机会。
赵匡胤也在盯着孙权,想要从他的身上顺藤摸瓜,以孙权为局,将那些别有用心者,一个个都引出来一网打尽。
孙膑要孙权做的,那就是配合,主动跳出来,配合城内那些不安分的分子,主动帮他们来吸引赵匡胤的火力,甚至在关键的时候,明目张胆的树起反旗。
如此一来,不管接下来的结局如何发展。
至少,一来,彭城之中落在狄青手中的那些孙氏族人的性命是保住了。
二来,这样做的话,多多少少对于晋军来说也算是有功劳了,在这之后,不管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投靠到晋军的孙承宗那一脉,又或者是彭城之中的孙氏族人,在此之后都会好过一些。
日后,他们孙氏一族的门楣,未必不可能依靠他们那些人再一次发扬光大。
但是,被自己曾经所信任的叔父逼着去死,这对于身体刚刚残疾的孙权,无疑是让他再一次受到了一层心理创伤。
对于有些人,以一人之性命换得整个家族的存活,他自当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可也有那么一些人,一大家子的人的性命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的性命重要,甚至在他们的心中,全天下人的性命都比不得他们一个人的性命。
全家人都活了,但他自己却死了,那有什么用?
因此,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事情,让孙权彻底怨恨上了孙膑。
而这个时候的苗训府上,孙膑也已经被押送到了这里。
不错,孙膑并没有被押送到赵匡胤的府上,而是被暗中押送到了这里。押送到赵匡胤府上的那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孙氏一门多才俊,可惜了,有英才然无英主!”
苗训整了两壶小酒,又弄了两碟花生米,仿佛是见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
孙氏一门,孙武、孙膑、孙履真,都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人才。
只可惜,孙坚、孙策两代君主拖了他们的后腿。
“光义兄,时局如此,光义兄莫非就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吗?”孙膑微笑道。
虽说是已经被软禁了起来,可是,孙膑却一点儿都没有被软禁起来的自觉,反而如同是在自己家中一样。
“哎!说到这里!”
“其实,在下也想知道,我要是将阁下送给晋帝的话,也不知算不算上是一桩功劳!”苗训似笑非笑道。
无疑,苗训对于赵匡胤而言是有忠诚的,作为赵匡胤最早的一批班底,跟随赵匡胤最早的几人之一,手中还掌握着皇城司这样的力量,这样的人,不够忠诚的话,赵匡胤也不会轻易给他如此重权。
而一个不忠的人,他能够瞒得住赵匡胤一时,但哪有那么容易瞒得住人家十几年,赵匡胤怎么也不是白给的!
只不过,忠诚归忠诚,如果让他舍尽九族的性命,他心中总归是有些不愿的。
而如果让他就这样直接彻底的背弃赵匡胤的话,这也不符合他为人为臣的底线。这个时代一些人的底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比后世高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