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张清的手骨断了。
重若千钧的仙胎哪怕只是顺着水流飘荡,也不是他能够轻易拦截的。
低沉的龙吟在他的血肉中响彻,断裂的骨骼中央,更是有丝丝雪白的气息诞生,化作龙形朝着仙胎发出怒吼。
“今天,就算你是一头真龙,也得给我留在这里!”
张清眼神发狠,仙胎必须留在这里,也必须从他张家的手中交出去。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鬼知道如果仙胎消失,那些为了这颗蛋打生打死的大佬们会做出什么来,但凡一点动静,都能让张家这几千人灰飞烟灭。
无边的龙吟由低沉变得高亢,断裂的手臂在恐怖的气血中修复,站在滔滔水流上方,张清一点点地将仙胎抱动,然后向上举起。
“给我,起来!”
气浪扩散,这一次,刚刚回过神来的水澈和水鹤群再次被巨力掀飞,同样的,张溟仙等人也没有幸免,纯粹力量带来的气浪余波,将他们轰到了十数里之外。
终于,仙胎动了,脱离了水面,没有了水,仙胎似乎也没有那股恐怖的冲击力,被张清一点点带到天空,放在了飞舟之上。
眼神中露出阴冷之色,张清看向水家两位种金莲的方向,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再次冲了出去。
浩瀚烈焰化作万千异兽攻伐,十六具天兵更是将水鹤群死死封锁在内,本就差了些的水家主,哪怕加上鬼物也不是张清的对手。
“速战速决!”张君夜和张羽仙也归来,三人围堵水鹤群,数个呼吸之后,终于是将这位好不容易才种下金莲的水家主斩杀。
一位种金莲的死亡,还是曾经一宗四族家主的死亡,本应该掀起轩然大波,但此时此刻,却死的无比平凡。
一具尸体,被烧焦的尸体,被洞穿了眉心的尸体,就是水家家主的结局。
张清看了一眼水鹤群的方向,既然便向着水澈那边围堵而去,相比较于那个侥幸的水鹤群,水澈才是真正的才情无双,硬生生闯到如今地位的。
脸色阴沉看着杀过来的几人,水澈眼神中不见丝毫的恐惧。
“可惜,我水家总是晚了你们一步。”水澈平静说道,他也看到了水鹤群的尸体,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一朵蓝黑交织颜色的金莲悬浮在了水澈的眉心,那里熠熠生辉的纹络组成了一个活跃的恶鬼轮廓,是断水丹修和水家仙法传承的结合,和张清等人眉心的火焰纹络有很大区别。
金莲三开,就是水澈如今的修为,当着几人的面,水澈金莲上那绽开的三朵花瓣,开始掉落。
一瓣化作一个模样与水澈相同的分身,只不过浑身水汽的他看上去宛如恶鬼。
另外两瓣同样变成了分身,只不过他们一个身上厚重甲胄覆盖,一个飘逸无形,恍惚如风。
“当初你以九种丹药种金莲,就是如此?”
张清开口问道,在他成长的岁月,断水丹修的名头已经响亮了数十年。
“伱试试不就知道了?”水澈笑着看向张清,随后其中那道风属性的分身杀向张清。
水属性和土属性的分身则是分别冲向了张君夜和张羽仙,水澈那独臂的本体依旧和张溟仙厮杀一起。
“一人独斗四位仙法种金莲,水家水澈,果真名不虚传。”
战场外围,有人叹息,欣赏,是赵家和灵岳商会的人。
他们距离这里不远,感受到动静之后有人前来,便发现了如此一幕。
“是水澈太强,还是张家的人太弱?”有人怀疑,水澈不过凡法而已,张家四人可都是仙法。
“张家不弱,水澈也不强,那几具金莲分身,是挡不住太久的,水澈死定了。”有人做出了定义。
以一敌一,输赢参半,以一敌四,输多赢少,而且一打四,不是说你多强大能够对付四个,而是人家四个围杀你,让你更快的死亡罢了。
以一敌四,活下来才能说这样的话。
“水家,结束了,将和云梦泽一同化作历史和记忆。”
战场上,张清是第一个结束的,恐怖的法力让他没有任何技巧地将那风属性的分身点燃化作灰烬。
焦黑的风中,只留下了半截金莲,上面模糊的纹路来自于水澈的某道本命法术。
水澈分身的实力自然是比不上本体的,随着三道分身逐渐死亡,和张溟仙对战的那道身影也终于是嘴角鲜血不断,眼神中流露出不甘。
“换做任何四人,我都不至于死在此地!”水澈染血的面孔看向四人,他的传承不弱,他的天赋不弱,他也自信不会比任何仙法差。
换四个敌人,他都有自信一战杀出自己的名声,可惜,可恨,他没有机会了。
“将死之人,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张溟仙眼角的一缕长发飘舞,遮挡了瞬间的视野,刀光也在这一瞬间朝着水澈劈了下去。
“动手吧。”
张清负手,看向了地面之上,因为有大量水流出现而愈战愈勇,越战越惨的水家人。
三位仙法种金莲亲自下场对付一群筑基和练气修士,不会有任何意外,完全就是一场大规模的屠杀。
“曾几何时,我们想过如果要和其他家族开战,一定是旷日持久,一定要浪费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光,原来,竟然如此简单。”
“一日,仅仅一日,水家族灭!”
不少张家老人都热泪盈眶地看着惨烈的战场,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却又证明了如今的家族,已经跨越式地成长到了他们从未想过的高度。
张清没有去理会那些负隅顽抗的水家人,而是回到了飞舟上,看着面前的仙胎,然后看着远处水家那片湖泊。
湖泊下方的门户似乎没有关闭的意思,海量的水从其中奔涌而出,让张清忍不住有了一些想法。
若是顺着这些水流逆流而上,是不是可以进入那个第四天的碎片中?
张清如此想到,如果真的可以,那可就发了。
毕竟,当初仙胎出世的时候,只有少部分人撕裂虚空进入其中,如果里面有机缘,尤其是那些人看不上的机缘,岂不是任人采撷。
张清这样想着的时候,虚空一阵晃动,一道身影由虚化实走了出来,一眼便锁定了飞舟上的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