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马练兵,凿山冶铁,气力所向,人心归一,所以秦为一,而诸国为六,是一易归,而六易分......”
安静的学堂中,齐国公府小公爷齐元若,正在铿锵有力的讲述‘六国论’,最后在庄学究的感叹下,这堂课宣告结束。
“那今日,就各做这六国论吧!散了。”
随着庄学究话音落下,众人缓缓起身,向其致礼:“谢学究教诲。”
“六姑娘留下,还有韩家哥儿。”庄学究随口说道,这让准备离席的少年少女都神情一怔,不住打量韩明和盛明兰。
“学究,我今日可没睡觉啊!”韩明有些不解的喊道。
“谁要跟你论睡觉的事儿!过来。”庄学究无语的一拍桌案。
“嘿嘿嘿,学究您老悠着点。”看着嬉皮笑脸的韩明,庄学究唉声叹气。
“你小子如此好的才华,何必浪费呢,但凡多用着点心...唉!”庄学究又是一声轻叹。
“学究,我韩明骨子里就不是习惯循规蹈矩的人,自然会被当做怪胎,能如此苟活于世,已经是上天垂帘,学究何必叹气。”
韩明躬身行礼,似乎对于自己有着很清醒的认识。
“汝祖父与我也有一段情分,你是有着宰辅之才的,我不知曾经发生过什么,导致你如今蹉跎岁月。”
“但我要讲的只有一句话,再大的风浪和槛,总有跨过去的一天,未来当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
庄学究看着低头不语的韩明,微微摇头,取出一本书籍,上书《范文正公集》五个大字。
“多读读,对你明心见性有好处。去吧。”
“谢学究。”韩明双手接过此书,恭敬一拜。
看到在一旁紧张到绞手指盛明兰,韩明对她灿然一笑,然后退出学堂。
随后只听到庄学究批评少女的字不好,要罚抄全本的《盐铁论》。
门外的韩明忍不住一乐,跟等候的盛长柏说道:“则诚,你六妹妹如此一个妙人,竟然写的字那么丑?”
“静远,你这是当面打父亲和我的脸。”盛长柏把手中的《北境堪舆图》塞给韩明。
“嗐,这有什么,人存于世,哪有完美的,六姑娘若是连个缺点都没有,那旁的人可如何活?”
韩明欣喜的抱住《北境堪舆图》,夸赞起盛明兰。
“得了,我不与你说太多,我还要回去做课业,告辞!”盛长柏实在受不了韩明这又夸又损的话,急忙离去。
“喂,今晚大内元宵诗会,你来不来?”韩明高声叫道。
“不了,我又没受邀请。”盛长柏远远摆手道。
“在京的官眷都可参与,这可是陛下和大娘娘的恩典。”韩明还是不死心的说道。
“得得得,你自己去出风头去吧...”
看到头也不回的盛长柏,韩明微微摇头:“真是不解风情啊~!”
“我可是有时间的很。”齐衡从后边探出身子说道。
“元若,你可自求多福吧!”韩明别有深意的来了一句离开盛家。
“嗯?”顶着满头问号的齐衡很是不解。
华灯初上,整个东京府汴京城都陷入了元宵佳节的欢快氛围里,街上行人来往不绝,欢声笑语为庆典增添了更多热闹。
今日官家恩典,特邀汴京城内有头有脸的官眷,举行一场隆重的元宵诗会,以庆祝当今官家治下太平三十余年。
而身为当朝宰辅韩章的嫡长孙,汴京城出了名的有诗才、‘小诗仙’的韩明,自然是必邀之人。
此刻的韩府之内,上至大相公韩章,下至内宅官眷,都在一一整理着装,准备参加晚上的大内庆典。
“哎呀,你们快着点,明哥儿这一套进宫朝拜的礼装,可是大娘娘亲自安排人送来的,不能怠慢了。”
韩家大娘子韩吕氏不断招呼手下的女使给正在贪嘴的韩明换衣更装。
“母亲何必如此着急,离晚宴还要许久呢。”韩明啃着酥点,一副不慌不忙的态度。
“你啊!知不知道这是官家恩宠,整个汴京你打听打听,还有何人如你这般得圣眷,还敢如此不上心。”
韩吕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着韩明的脑袋。
“母亲,你当官家为何如此恩宠于我?”韩明见贴身女使取来衣装,不情不愿的起身让人更换。
“还不是你那些许诗名,让官家喜爱的紧。”
韩吕氏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其父吕宝臣为本朝名相吕坦夫第二子,获赐进士出身,同判太府寺将作监,迁官直史馆,曾官至河北转运使,后权知开封府。
韩吕氏那是妥妥的高官家庭出身,与韩家那是同气连枝的文人清流,在大宋一朝享有盛誉。
“呵呵,我看不见得。”韩明如同一只小狐狸,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那是如何?”
韩吕氏这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嫁了好夫家,官人是个德才兼备之人,官运亨通,从不宠妾灭妻。
而自己身子骨也出息,生了个天才神童的嫡长孙韩明,这日子过得可谓滋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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