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大宋使团于岐沟关遭遇大辽天下兵马大元帅府的刺客暗杀。
由于准备不足,使团队伍众人以及禁军卫队都有‘不同程度’受伤。
最大的损失包括路过岐沟关狭窄的地形时,不小心碰坏的马车轮子,以及因为惊吓而抑郁的鸿胪寺少卿杜纪阳。
在后续使团一行人对于辽国严厉抗议中,他们加快了行程,原本应该在二十日左右抵达析津府,结果十五日就到了城内馆驿。
而经过大宋‘刺事人’不遗余力的宣传,以及贺正儒等人的装疯卖傻下,整个辽国内风雨欲来的景象越发严重。
因为刺杀现场出现了‘大元帅府’字样的令牌,使得耶律洪基‘迫于’压力只能安排人手围住元帅府进行调查。
耶律重元多次抗疫无果,‘被迫’接受了近乎羞辱性的调查与审问。
一时间,耶律洪基与耶律重元这对表面叔侄关系似乎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砰——!”
耶律重元端坐太师椅之上,左手恶狠狠的砸在身旁的桌子上,这一动作,把一旁侍立的仆从吓了一跳。
“涅鲁古留下,其他人滚出去!”
阴恻恻的话语自耶律重元的口中说出,一旁的大元帅府幕僚们立马唯唯诺诺的告辞退下。
等到众人离开,涅鲁古在门前左右观察一番,将书房门关死,一下子整个屋内变得阴暗无比。
“父亲...”
耶律涅鲁古 ,小字耶鲁绾,秦王耶律重元之子,性格阴狠,乃是不可多得的阴谋家。
年幼之时曾得辽兴宗一见,并被其评价为:“此子目有反相。”
重熙十一年,封安定郡王,十七年,进王楚,为惕隐。
清宁三年,出为武定军节度使,七年,知南院枢密使事,与耶律乙辛分庭对抗。
如今因为刺杀使团一事的牵连,他被耶律洪基以及狗腿子耶律乙辛的那个人直接撸掉了南院枢密使事的职位赋闲在家,天天接受审查。
此刻的他的一颗反心早已按捺不住,数百次在父亲耳边的教唆让他都燃起了不属于他的野心。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看样子我那个皇帝侄子已经等不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嫩了点,为君者,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没有这两样,这个天下终究会从手中流走。”
耶律重元在原本历史上,可是轻易的就被自己的儿子教唆裹挟,直接参与到了叛乱之中。
而在这个世界中,由于韩明的蝴蝶效应,耶律重元看到了大辽的外部危机,以及更好的借口手段夺位的关键。
“可是父亲,如今耶律洪基手段甚急,势必要一次解决我们父子二人。”
“难道我们还要隐忍下去,成为他砧板上的鱼肉吗?!”
耶律捏古鲁此人怎么说的,有些能力水平,但是多数时候属于志大才疏的一类人,野心之大匹配不上能力。
这样的人,虽然表面上借助父辈余韵能够顺风顺水,但若是局势剧变,那么他就有心而无力了。
“看来这些年的南院枢密使事让你没学到多少东西。”
耶律重元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家儿子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吗。
自从幼时被先帝辽兴宗评价为‘目有反目’后,一直遭遇整个皇族的敌视和无视,心里逐渐失衡,变得对人对己都异常阴狠毒辣。
耶律重元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因为曾经自己被辽兴宗尊为皇太弟,结果皇太子耶律洪基即位,自己又被封为皇太叔,心里闷闷不平。
自己的儿子捏古鲁始终为自己抱不平,甚至随着年岁增大,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叛逆之心’。
为此耶律重元总是很迁就与体谅自己的儿子,让他闯出了现在的一番天地。
“父亲的深意,孩儿不懂。”
“孩儿只知道如今那耶律洪基已经把屠刀按在你我父子的脖子上了,再不先下手为强...”
“父亲,想想母亲和兄弟姊妹,他们可都是无辜之人啊——!”
捏古鲁跪伏在地,死死拽住耶律重元的衣袖,眼底的疯狂让人不敢直视。
“儿啊!安心,为父绝不会输!”
“耶律宗真父子给予我们的痛苦,我们很快就能返回给他们。”
耶律重元用力按住捏古鲁有些发颤的双手,眼底的森寒之意不比他的儿子少。
“父亲...您曾经告诫过孩儿,我们只有一次机会,那是否就是现在...”
“耶律洪基天性自大傲慢,视中原王朝和西夏于己物,断然不会看着大宋在新帝和韩明的带领下出现治世。”
“这次为了铲除潜在威胁,竟然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派遣‘龙锡金’暗杀使团,可见他对韩明的忌惮!”
“我们正好顺势而为,借韩明与大宋的手,来压死耶律洪基!!!”
或许是生死间的大勇气,让捏古鲁这一次眼光放的很远,看的很清楚,很敏锐的察觉到耶律洪基的心理。
“很好...很好...这次你看的不错,耶律洪基就是忌惮韩明这个人,否则以他的骄傲,根本不屑去干如此下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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