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会的第二天,韩明就向上司枢密使张昇提交了病假,以身体抱恙为由,连续一个月都没参与朝廷各项军政事务。
明眼人虽然看出了韩明是在装病,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同时也让人察觉到了这位先帝宠臣安阳侯与新帝之间的潜在矛盾。
一时间,反韩、倒韩的朝中势力纷纷投效新皇赵宗灏,这让赵宗灏更加对于韩党恶意满满,甚至有了‘清韩’的计划。
不过这一个月里,韩某人也并不是困在家中,什么也不干。
其中最为让京城众人最为津津乐道的两件事,一是新贵濮王赵宗全内妻,濮王妃沈从英之妹小沈氏与郑老将军幼子小郑将军的联姻。
二是新晋殿前司副指挥使顾廷烨与盛家盛六姑娘盛明兰的议亲。
这两件事让京城久违的热闹了一阵,其中韩明作为媒人牵线搭桥可谓功不可没。
甚至韩某人将自家大娘子余嫣然和盛家华兰姐姐都请出来一起诓骗盛小六,来了一招瓮中捉鳖、网中套小野猪。
虽然很多人都奇怪韩明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却没有人主动询问过。
当然,顾廷烨这厮例外,他就很想敲开韩明的脑子问问对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你如此尽心尽力促成我与盛家六姑娘,还有小郑将军与小沈氏,究竟意欲何为?”
“如今新皇初立,朝廷各种大事接连不断,你堂堂枢密副使,堪称副相的人物,不坐镇中枢,怎的有闲心做起媒来?”
顾廷烨坐在韩明的书房里,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而韩明手中笔走龙蛇,书写着一手诗词。
自从考取功名之后,韩某人基本就把前世文抄公的那一套都给扔到脑后。
偶尔闲来无事的时候,还是会把后世一些大佬的诗词拿来抒发胸臆。
几秒过后,韩明干脆利落的甩笔停顿,写下最后一笔。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盛长柏在旁细细品读韩明的新词,不由得一乐。
“你这是愁绪满怀,不知所语?”
韩明放下笔,背负双手来到书房门口眺望远天。
“真想知道,我怕折了你我的情谊...”
韩明的话让顾盛二人抿嘴一笑,无奈摇头。
“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这层层绕绕的,怕是想把我圈进你们那里吧!”
顾廷烨不是个傻子,只不过有些事情他乐得糊涂,但是事关自己和盛明兰的问题,他还是愿意精明一回,趟一趟浑水。
“知道就好,你现在手握禁军大权,虽然与官家相安无事,但是未必就能得到他的信任...”
韩明没有把话说满,留给顾廷烨自己思索也是
“毕竟我不是官家亲手提拔的亲信,又和濮王父子交情过深,就这点,他就不会容我。”
顾廷烨明白韩明的意思,他也一直比较警惕这一点。
“顾盛联姻,一来你确实钟意盛六姑娘,二来凭借着盛家如今在京中的关系和穿插,官家若是想动你就要考量更多。”
“小沈氏那边同样道理,濮王贵为亲王,虽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但是信任不信任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让小郑将军这个御林军左副都统,外加他那个御林军副总指挥使的大哥哥,保濮王一家也是过得去的。”
韩明没有回头,但眼底愈发深邃,似乎有着无尽盘算在其中。
“如此做,你能得到什么?”
顾廷烨还是有些搞不懂韩明的心思,他说的那些话都是看似保护顾廷烨和濮王等人,但这其中到底对他有什么利益,完全捉摸不透。
“如此做...韩某人能得到一个上下一心的朝廷!”
韩明身子不动,头颅竟然缓缓转了过来,由于背侧光的情况,顾廷烨与盛长柏都看到韩明明亮闪烁的目光。
“你在尝试扩大韩党的影响力和范围?”
顾廷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位老友的城府,很深沉。
“仲怀,我要推行全国的改革变法,若不能团结上下,那么后果无非失败一途。”
“百年之后,你我离去,尘归尘土归土,不必忧虑身后之事。”
“但这大宋还能存活几时,你可曾想过?”
韩明背负双手,语气沉重的问道。
“我们身处这个位置,就已经和大宋的命脉未来绑在一起,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是。”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们承担的不只是自己的后世,还有天下黎民百姓的后世,否则怎担得起一句‘父母官’?!”
“《易经》乾卦有一卦:‘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六爻皆乾,取象为龙。视为‘人人如龙’。”
“‘群龙’无首,但却人人如龙,各尽所能,团结互助,向上发展,何须“首”的出现?故曰‘吉’!”
韩明踱步走到二人近前,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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