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继世是上午领兵走的,王韶是晚上才被松绑的。
这一松绑,给咱们的王大人气的直跳脚,有心再骂两句,却也知道这是折氏兄弟为了保护自己,这到嘴边的话又生咽回去。
最后只得悻悻来一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若有再犯,本官就是不要这颗脑袋,都要上御前告你们!”
听到王韶的威胁,折继祖知道事情翻篇了,讪讪一笑,连连称是。
“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干看着继世孤军深入。”
“这样,你带兵进驻大吴神流堆,造成佯攻奈王井的态势,可以一定程度缓解继世的测线压力。”
“洪州这边,我让大军按照经略的要求,三班倒,昼夜不停轮流进攻,使城内敌兵不能北顾威胁继世的后路。”
王韶的话语让折继祖重重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橐驼口伏击战事毕,经略的行踪估计西夏也能猜到个一二,贺兰原方面的这部分打掩护的兵马你也带走。”
“是!”
折继祖抱拳一礼,接过军令离开帅帐。
看到对方离去,王韶有些头疼的俯身趴在地图上开始摩挲。
“米擒明千,你个狗日的可千万要怂一点,就老老实实蹲在宥州不要动,这样你好我好,对大家也好...”
两日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浑州川水旁的古乌延城外,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折继世骑在高头大马上,眺望远处并不高大的城墙,眼神一亮。
“老罗,你来看。”
折继世挥挥手,把副将罗良叫到跟前。
“怎么了,二将军?”
罗良出生于延安府下辖丹州,自幼被折家收养,作为折继世的亲卫,成为了这支部队副将二把手。
因此在称呼上,习惯性叫折继祖为将军,叫折继世二将军,算是一种较为亲近之意。
“我看今晚这个天气不错,适合潜入,你找几个灵光的,去趟一下水。”
听到折继世刚抵达地点就要攻城,罗良有些不解的低声询问道:“二将军,如此匆忙,下边士兵恐有不怠啊?”
折继世轻轻摇头,也不恼怒:“老罗,所谓兵贵神速,现在城防是最为薄弱的时候,若坐失良机,我心有不忍啊!”
“可王大人与将军那边...只需造成佯攻之势,并未要求二将军拿下古乌延城?”老罗小声提醒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是古乌延城防守严谨,我自不必做那无端之事,但现在对方城防有漏,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折继世语气一沉,大手按在罗良的肩膀上。
稍一沉思,罗良立马接令:“是,二将军,我立刻召集人手,先行探查一番。”
折继世点点头,看着罗良离开后,眼神转到了古乌延城城墙上,那三三两两的火把。
很快,被派出侦查的士兵带来消息,说是城内除开巡逻部队外,其余人都和衣安睡,没有特殊情况。
折继世和罗良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随后安排人手去解决城防敌兵,悄然打开了古乌延城的南门。
正当看到信号,准备率队进入城门的折继世突然感觉一阵阴寒从背脊窜出,立马高声呼喝:“不对,有埋伏!!!”
这一声呼喝震天动地,将要冲进城门的士兵叫停了。
这让折继世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经过了军改后的部队,这种令行禁止,如臂驱使的感觉真是舒服。
而暗处之人见此情景立马挥舞兵器大叫:“被发现了,全军出击,莫要走脱了敌将!”
瞬息,整个城墙上和城门处都点燃起无数火把,将折继世部队包围了起来。
“好胆!竟敢埋伏你折爷爷,今日吾必取你项上人头!!!”
“众将听令,随我冲杀,拿下古乌延城!!!”
折继世乃是一员猛将,嗓门之大,雄壮至极,双腿一夹马腹,挥舞马槊直奔暗中之人。
一旁和远处听到自家将军如此骁勇的神态,纷纷气势大涨,刀枪在手,跟着折继世身后冲进包围网。
“杀——!”
暗中之人见状,毫不迟疑,拍马挺枪,直逼悍勇杀来的折继世。
“给本将杀光这些宋人——!”
“吼——!”西夏军队嘶吼起来,端起武器冲向凶猛的宋军。
不到数息,双方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撞击在一起。
折继世一杆马槊舞得阵阵生风,轻松挑开冲杀向自己的几个西夏士兵。
然后猛夹马腹,一个俯冲直奔暗处打马而出的一道黑色身影。
“狗儿的,给爷爷去死!!!”
折继世的长啸之声传遍整个战场,只见其如同猛虎出笼一般,携带恐怖滔天的气势,用力将手中马槊横扫而出。
“来得好!宋狗!”
对方嘴上也不服输,一个跃马借力,手中铁枪恶狠狠灌出。
“砰——!”
一股恐怖沉闷的爆鸣声响彻全场,一旁的士兵只觉耳朵嗡嗡,眼神一花,两股血红细流从耳垂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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