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想法是不错,可是这场大戏不好演啊!”
“单说您重伤一事,一旦我们到了京兆府,薛向他们率人来接,就会露馅啊!”
王韶还是提出一个具体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韩明怎么装‘伤’?!
“简单,我手里恰恰有一种特殊的呼吸法门,可以让人的呼吸呈现微弱状态,但却不会伤身。”
韩明嘴角怪异的笑容愈发扩大,而王韶则被震惊的完全合不拢嘴。
我靠!还有这种东西吗?你不会早就想好在这等着了吧!
王韶完全想不出,韩明除了是事先准备好的,还有其他理由。
这厮不会早早就算计起整个陕西了吧?!
“可是就算您能够瞒得一时,他们也是要请人来治疗的,这样不还是瞒不过去吗?!”
王韶现在是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任何漏洞都给提出来,供韩明决策。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混淆视听...”韩明的笑意越发扩大。
“既然是追随大人办事,王某绝无怨言,可是您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得和属下交一点底吧?!”
韩明拍拍王韶的肩膀,然后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物什。
“这就是我给他们准备的大礼,走,咱们找个小树林细说...”
韩明轻笑着吩咐队伍找一个静谧的地方安营修整。
嘉佑五年八月十三日,这是整个陕西官场无论多少年过去,再回想起来,都是一次堪称地震般的日子。
据后来人回忆,当时所有的官吏都觉得头顶的天要塌陷一般。
时任陕西转运副使的薛向,差点引咎辞官,下狱流放。
不过在当时来说,事情恰恰比回忆中的更加腥风骤雨。
让我们跟随当时陕西二把手转运副使薛向的视角,来揭开这场堪称西北改革的导火线事件。
话说八月十三日,按照朝廷和地方沿途传来的相关讯息,咱们的薛转运副使大致知道了韩明的动向。
并且提前预备了接风洗尘的宴会,通知了京兆府内有头有脸的达官显贵、士绅乡民前来迎接。
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虽说对于自己上书提议进行军改的意见,最后落在了韩明的头上,咱们的薛转运副使心里是有点不满的。
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对于韩明本人,薛向还是抱有一定的好感。
先不说他本人与韩、吕两家的亲密关系,就是韩明本人的才识学问,以及军事武略,都是让他较为信服的。
再加上韩明在江西平叛以及盐法改革的事情上,表现出来的政治军事手腕,都让薛向对于这个小小年纪的安抚转运使,抱有一丝的敬佩。
想着原本的功劳既然被分了,那就放宽心,好好当个副手,把这位爷伺候好就完事了。
到时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回他的汴京,我做我的陕西转运使,大家谁也不碍着谁就行了。
可是事情恰恰就在这种计划外出了变故,甚至在这场事故中,薛向完全是个不知情的人,就背下漆黑的大黑锅。
此时端坐在书房小口抿着新茶的薛向,压根不知道,一块黑压压的乌云,此时正在他的脑袋上徘徊。
下一秒,美好的心情被一阵惊慌声打破,一名府中衙役连滚带爬的从门外进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衙役满面惊恐的一个跪地滑翔,从门口流畅的滑到薛向的书桌前。
看着这一手操作,薛向手中的茶碗差点飞出去,砸到衙役的脸上。
“混账——!”
“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这是转运司府衙,天大的事也有本官撑着,有何惊慌?!”
薛向气不打一处来,把茶碗一摔桌子,气哄哄的背负双手起身。
“大人,出大事了,真出大事了...”
衙役哪里顾得上薛向的气头,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出事了’,这让薛向眉头一皱,心里一下子感觉有什么堵住了。
“不要慌,说事!”
薛向冷喝一声,把惊慌的衙役叫回神。
“是是,大人,刚才万年县那边传信,说是新任陕西经略安抚转运招讨使韩明韩大人,重伤昏迷,已经奄奄一息了!”
“什么???!!!”
薛向刚想在喝口茶缓缓嗓子,结果下一秒衙役的话直接把这位吓傻了,手中的茶碗终究熬不过这一劫,被打碎在地。
“你再说一遍,谁?谁重伤昏迷了?!”
薛向双手按住衙役的肩膀,死死盯着对方。
“新任陕西安抚转运使,韩明韩大人,就是小韩相公、小阁老!”
衙役这回把韩明的所有称呼都叫了一遍,才让薛向缓过神了。
说是缓过神来,其实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韩明重伤了?这怎么会呢?!”
薛向一瞬间在脑海里划过所有的后果,可惜没有一条是对自己有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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