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岐山告别之前,又单独把叶墨珲叫去书房,聊了一下案件的情况。
关了门来,孟岐山才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
叶墨珲故作轻松问,“看来触目惊心?”
孟岐山挑了挑眉,摆了摆手。
叶墨珲要泡茶,孟岐山说,“不喝了。”
叶墨珲端正地坐着,孟岐山叹了口气道,“你爷爷和我说了,让我知退。”
叶墨珲笑了声问,“当年怎么那么激进?”
孟岐山“唉”了一声,摇头道,“当年和现在,形势不一样了。我自己也不一样了。”
女儿结婚了,怀孕了,他父亲也退了很多年了,想要颐养天年。
当初一腔热血,却也惊心动魄。
叶墨珲拨弄着手边的茶宠说,“权力只对它的来源负责,现在的情况的确和当年不一样。”
人在每个阶段,也是不同的。
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犄角却怕狼。
当年勇过,恐怕孟岐山也后怕。
孟岐山说,“是啊,当年那么做,是支持,现在这么做,就是反对了。”
形势不同了,同样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解读。
叶墨珲闻了闻面前的白茶,放下,笑了笑道,“形势比人强。我爷爷可真是一只老狐狸。”
孟岐山道,“别这么说,在看清大势方面,你爷爷真的有过人之处。盲目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不过,你爷爷也和我说了一些。”
叶墨珲问,“什么?”
孟岐山摇了摇头道,“你不用管。”
叶墨珲摸了摸鼻子,抬了抬眉毛,继而正色说,“孟叔叔,我只有一件事想要请求您。”
孟岐山道,“你说。”
叶墨珲道,“小玫有一个朋友,就是上次我跟您提过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从轻?他帮过我们许多次。”
孟岐山听后,点头道,“可以,我也需要有退的理由,不是吗?”
叶墨珲笑了笑,却说,“没有背景的人该怎么办呢?”
孟岐山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墨珲,好啊,你还有良心。”
可叶墨珲却耸肩说,“但这个世道,良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孟岐山却说,“不能这么说,是很多人原本有良心,但到了最后丢了。你还能有,还想有,就不容易。”
叶墨珲说,“感觉您在笑我。”
孟岐山却说,“不,良心在弱者手里,是弱点,在强者手里,是安慰剂。”
叶墨珲望着他,说,“我只是家里最不成器的一个,良心对我没用。”
孟岐山摇头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是成器的?实实在在做点事,踏踏实实成点事,就够了。换句话说,真坐上别人的位置,也未必舒服,顺势而为。”
叶墨珲点了点头。
同孟岐山聊完了出了书房,叶煦铤和大伯叶煦钧在说话。
看到叶墨珲出来了,叶煦钧道,“珲珲,要有定力。”
祝玫在一旁看向叶墨珲。
他说,“怎么定,这样么?”
说着,他就不动了。
希希这时候走过来,拍了叶墨珲一下就跑。
叶墨珲马上追上她说,“抓到啦。”
叶煦铤只是皱眉,摇了摇头说,“还跟个孩子似的。”
可祝玫看着他这返璞归真的样子,却是欢喜。
这个年纪,还快快乐乐,有什么不好呢?
真有事发生的时候,他也有一身的傲骨。
那些多少人引颈盼望的东西,执掌他人生杀的权柄。
他天生看惯,所以,浑不在意。
她喜欢他的这种浑不在意。
临别的时候,叶儒平让黄静拿了不少东西,塞进了叶墨珲车子的后备箱,对祝庆东道,“一点心意,给你的,感谢你培养了这么好的外孙女。”
祝庆东道,“珲珲也好,也好。”
叶儒平说,“这小猴子在你那里,给你添麻烦了。你有空,多来往。”
祝庆东摆手道,“走不动咯,老咯。”
叶儒平却道,“我现在就是跟你比赛了。”
祝庆东一愣,问,“比什么?”
叶儒平道,“比谁身体好。”
祝庆东大笑,“那得比,得比,我俩都得好。”
祝玫想到外公偶尔犯糊涂,又见他此刻这么开朗,只是微笑望着。
而叶儒平这样的大人物,和自家外公在一起,倒也沾染了老顽童的气质,十分的平易近人。
祝庆东又道,“对了,我们还可以比谁先抱第四代。”
叶儒平哈哈大笑道,“那你已经输了,我曾孙女希希已经七岁了。”
祝庆东“啊”了一声道,“哎哟,那我可不干了,妹妹,你加油啊。”
祝玫无奈笑了笑,为他开了车门说,“你已经输了,外公,上车吧。”
祝庆东与叶儒平握着手说,“比不得,比不得,你多保重。”
两个老人惜别,叶墨珲送了他们回去。
回到公寓,等祝庆东去午睡了,祝玫才对叶墨珲道,“羡慕你这样的背景。”
叶墨珲却只是说,“我却羡慕你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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