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长亭往里面走了一米,估计是撑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几人回神,赶忙跑过去将人扶起来。
沈十九刚才在银苏那儿交易了药剂,此时也直接拿出来往风长亭嘴里灌。
风长亭只是力竭,但还保持清醒,药剂喝下去后,状态便好了很多,张了张干裂起皮的唇:“你们到哪一步了?”
风长亭的声音是清冽干练的,可此时却极其嘶哑,如童话故事里老巫婆的声音。
“已经完成了,只需要脱模……就可以了。”宁繁不知道风长亭身上还有多少伤,也不敢过度动她:“你和钟先生的,我们也帮你们做好了,钟先生呢?”
风长亭看不出悲喜,嘶哑的声音很平静,“死了。”
听见这个答案,众人并无多少意外。
进入游戏,生死离别时刻都在发生。
“只剩你们几个人了?”
沈十九点点头,“丁思涵也死了……”
风长亭没露出多少情绪,单手扯出背后的包,拉开拉链:“铜人附魂是最后一步,这是需要用到的东西,只剩下你们的话,那就够用了。”
背包里是几尊粗糙的小铜人像。
几双诧异又惊喜的眼睛同时看向风长亭……
这就像是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个天使出现说我可以帮你们一样让人惊喜!!
“没有时间了!!”柳雁来看见车间外的光线越来越盛,快速分工:“分头行动!我和关灿去脱模,沈十九你去找周小姐交易,宁繁你先看着她。”
“积分啊,我不够!!”
“转,快转!”
风长亭此时确实动不了,也不逞强,只是提醒他们:“小心陈义,他还活着。”
“可恶……他怎么还没死!!”
“先办眼前事。”
柳雁来和关灿开始脱模,起初他们还很小心,怕敲坏了,但发现铜人很结实根本敲不坏后,动作不免就放开了。
关灿敲完最后一个铜人,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柳哥,你说,要是没有风长亭的铜人,她会选择告诉我们吗?”
“不知道。”柳雁来不知道风长亭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我,我不会。”
他可以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帮助别人,但不会用自己的死亡去换取别人的生存机会。
在游戏里挣扎求的不就是生存。
人都是自私的。
你们都没想过我的死活,我为什么要在意你的死活。
……
……
银苏对积分来者不拒,自然不会拒绝他们送积分。
此时银苏倚在一旁的设备上,看其他人忙碌,七点之前要将铜人送到指定场地,现在距离七点还有45分钟。
等他们完全弄好,最后送到地方,不抓紧点,这点时间可不够。
好在几人已经有了基础默契,赶在最后15分钟前完成铜人附魂。
“周小姐呢?”
“刚才带着她的铜人先走了……”
“快走,要来不及了。”
“把他们放到推车上!”
铜人虽然会动了,但它们好像听不懂话,此时处于一种‘适应’身体的懵懂状态,根本不会配合他们。
所以他们找来了工厂用来运送铜人的推车,将铜人强行拽上去固定住,几个人推着推车赶紧往评选场地跑。
就在几人推着车离开车间,到外面的主路时,他们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人。
“是陈义。”关灿皱眉:“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陈义半张脸变成了铜人,另一半脸苍白如纸但还是正常模样,稍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眼睛,微微垂着头,如一头恶犬阴森森地站在那儿。
似乎察觉到了他们出现,陈义抬起头,半铜半人的面容镶嵌得无比完美,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陈义还未铜化的那只眼睛缓缓转动两圈,嘴角上扬起诡异的弧度:“你们还挺团结啊,真让人羡慕。”
“小心。”风长亭盯着陈义,语气凝重:“他伤害自己能转移伤害,让我们铜化。”
风长亭的话刚落,对面的陈义便伸手掐住了自己脖子。
宁繁呼吸一滞,身体的坠感将她往地面拉。
风长亭被她带着也是一个踉跄,“宁繁!”
宁繁抓着脖子,没有任何伤痕和挤压痕迹,可她就是感觉呼吸困难,身体内部器官正在快速硬化,失去原本的作用。
“杀了他!!”风长亭冲柳雁来那边喊:“快点!!”
“哈哈哈,杀了我?”
陈义虽然自己掐着自己脖子,但并不妨碍他说话,他甚至还能猖狂的大笑。
“你们现在可杀不死我,你们这些老玩家高高在上,现在你们也尝尝被恐惧支配的味道!”
柳雁来将推车推给关灿:“你带铜人先走,我去杀他。”
关灿也没有废话,推着推车就想跑。
然而下一秒,关灿身体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推车失去控制滑向路边。
朝着陈义冲过去的柳雁来也毫无征兆地跪在地上,膝盖以下的身体沉重如铁,他根本抬不起来,窒息感由下而上。
“嗬……”
这前后也不过两秒时间,沈十九只看见关灿和柳雁来两人先后倒地。
他刚想御风过去解决掉陈义,身影消失一瞬,出现在5米远的位置,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沈十九还能使用技能,但是身体的沉重感,让他挪动两米再次摔回地上。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看看你们的样子,我们这些蝼蚁,当初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也像这样可怜?”陈义笑得越发癫狂,“害怕吗?恐惧吗?”
风长亭想要起身,下一秒又被压回去,脑袋沉甸甸的坠感,让她陷入某种空白中,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外界任何东西。
但这感觉很快消失。
宁繁在关灿倒下时就得到喘息,但僵硬沉重的身体恢复得很慢,此时她才能蓄起不多的能量,朝着陈义那边甩出一道荧光。
那道荧光威力并不大,陈义用铜人化的那半边身体挡住,荧光爆炸后只在他身上留下漆黑的痕迹,没有伤到他分毫。
宁繁再次被扼住呼吸,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她看见远处陈义笑得诡异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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