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迈不知道银苏揪着那医生去了哪里。
她身体情况很好,可他不一样。所以很理智地没有出去,烧水壶里那两个怪物可能知道银苏回来了,此时也很安静,没有作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里又有了声音。
像什么东西在走廊上来回走动。
“好饿……好饿呀……”
“我好饿……”
这声音就从门口传来,很近……近得让人觉得下一秒外面的东西就会开门进来。
“咔嚓——”
门把手往下压,房门缓缓被推开。
月光将门口那张脸照得惨白,一双眸子却闪烁着瘆人的绿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馋涎欲滴。
康迈瞳孔微缩,他怎么可以直接开门!!
然而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因为对方饿狼一般朝着他扑了过来。
“啊——”
康迈听见付琪琪的叫声,余光从半开的房门扫过去,付琪琪被什么东西追着跑了过去。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遇袭……
康迈用手抵着扑过来的人,仗着人高马大,用体重将对方压在身下,拽过旁边的被子缠上对方脖子,死死地勒住他。
并排在床头柜上的烧水壶里,两只怪物很默契地顶开了盖子,看着康迈勒死那个袭击者。
康迈确定被勒着的人不再挣扎了,慢慢松开力道。他往烧水壶里那两只怪物扫一眼,却发现它们眼里露出几分幸灾乐祸和期待。
“……”
它们在期待什么?
康迈后颈倏地一寒,身体往两张床中间的过道扑下去,砸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记者同志身上。
而他的床上,扑下来一个男人。男人扑空,立即往过道这边爬,一边爬一边嘟囔:“饿……好饿……好香,好香啊!”
康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迅速撑着银苏的床,抬脚踹在男人胸口。
男人再次倒回床上,可是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再次往他这边扑过来。
男人对地上的记者同志视若无睹,冒着绿光的眼里只有康迈这个看上去很香很好吃的大块头。
“妈的……”
康迈怒骂一声,爬起来就往房间另一边跑。
……
……
“啪——”
银苏被飞来的椅子吓一跳,拉着门给自己挡了一下,这才避免椅子脸部着落。
“好险……”
银苏探头往屋子里看。
康迈被男人按在墙角,龇牙咧嘴就想咬上去。康迈用旁边的沙发垫子挡在面前,男人咬在垫子上,喉咙里不断发出模糊地嘶吼:“饿……给我吃的,好饿……”
银苏:“……”
猛男夜战病友!
好刺激啊!
银苏没有去救看上去要挡不住男人的康迈,进屋后往床头柜那边走。
她手指在虚空来回徘徊下,最后拍了下第一个烧水壶:“我还是爱你的。”
烧水壶的怪物:“???”
银苏手指一晃,拿起第二个烧水壶,走到男人身后,抓着他头发往后一拉,在男人反应过来前,拎起烧水壶就往他嘴里灌。
“咕噜……咕咕……”
烧水壶用力抵着他的嘴,暗红色的水顺着壶嘴强行灌进他嘴里,他吞咽不及时的水顺着下巴流入衣领,很快就在地上蜿蜒出一小滩血水。
男人只觉得嘴里冷得像冰窖,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嘴巴爬过喉咙,又痒又疼……
康迈心有余悸地喘着气,余光里,少女面无表情抓着男人的头发,窗外倾斜进来的月光打在她侧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厉和美丽。
男人看不见,可他能看见,烧水壶的那只怪物,也被她灌了下去。
烧水壶的水见底,少女松开男人。
男人哀嚎一声,软倒在地上,他肚子像是被人塞进去一个西瓜,圆鼓鼓的。
银苏垂眸看着他,“吃饱了吗?”
“啊……啊……”男人双手在自己喉咙抓挠,嘴里发出痛苦的模糊音。
“啊……”银苏轻叹一声,不太高兴地说:“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喜欢我准备的宵夜,是口味不合心意?”
“没关系,我还有一壶。”银苏又笑起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都给你好了。”
男人手指将自己喉咙抓得鲜血淋漓,肚子一鼓一鼓,像是在呼吸一般,而且那肚子还在不断长大。
他惊恐地看着银苏,拼命摇头。
不……
“嗬……”
男人想要说话,可是一开口就只剩下奇怪嗬哧声。
就在此时,男人的肚子被什么东西顶起一个高高的包,那个包从肚脐眼往上划动。
男人顾不上喉咙,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血肉被划破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鲜血从男人身下洇开。一只苍白染血的手,从男人肚子里伸出来,抓着破开的血肉,用力拉扯。
“……”康迈看得一脸的恶心。
他觉得他的神经病室友才是怪物。
太可怕了!
……
……
男人躺在地上,双眼已经失去光彩,死死地瞪着黑暗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怪物慢吞吞地撑开男人肚皮,从里面钻出来。它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披着一身的血肉,兴奋地舔着自己的手指。
银苏嫌弃极了,“洗洗去,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怪物:“……”
它要爱什么干净?它就喜欢这样的!!
银苏瞥它一眼,怪物一个哆嗦,不情不愿拖着满身血迹走了,一步一个血脚印。
银苏在后面喊它:“记得回来。”
怪物:“……”
它才不回来呢!嘻嘻嘻!!
身后的人像是知道它在想什么,“你不回来,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嘻嘻。”
怪物:“……”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再吃两个人去!!
怪物直接穿过门跑了出去,走廊里很快就响起一声短促的尖叫。
……
……
房间里,银苏和还坐在地上的康迈大眼瞪小眼。须臾,银苏开口谴责:“你怎么放陌生人进门。”
看着上一秒还恶毒NPC附身,下一秒就变老干部般可靠的神经病室友,康迈有苦难言,“不是我放的,他自己开门进来的。”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放这种东西进门?
银苏挑眉,又低头看男人,发现他身上穿着条纹病号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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