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文老婆子原本正老神在在地,观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心中暗自盘算着待会儿。如何能从这场混乱中捞到更多好处。
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今天会没有荤腥吃,因为尤玉那个小贱蹄子早早就拿出来自己攒下的鸡蛋,专门给他们老两口精心蒸制了一碗香喷喷、滑嫩嫩的蛋羹呢,看来唐糖这死丫头还是不老实,捡到东西没有全部上交。
尤玉做饭前还懂事地对她说:“娘,反正咱们晚上也不用做什么重活儿累活儿,干脆就别吃肉了吧,这样还能节省一些呢。”
文老婆子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便欣然点头应下,决定配合尤玉演完这出戏码。
然而,让文老婆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尤玉这看似温顺恭谦的举动背后,竟然隐藏着想要当家作主的心思!
这怎么能行?她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小小的儿媳妇,爬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的!
只见文老婆子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指着尤玉破口大骂起来:“尤氏,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居然敢妄图当我老太婆的家!简直就是反了天了你!”
“娘,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这完全是大嫂误会啦!我都是为了您,为了这个家好呀!”尤玉顿时就急了,赶忙开口解释道。
“娘,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您可是亲耳听见的,我究竟有没有误会她,难道您心里不清楚吗?您可千万不能被她花言巧语给迷惑住了呀!”
陶叶满脸堆着看似真诚无比的笑容,但眼神里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义正言辞地对文老婆子说道。
“好哇你个尤玉,到了这会儿居然还敢跟我耍嘴皮子、狡辩起来了!”文老婆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气得直跺脚,手指差点戳到尤玉的鼻尖上,怒声呵斥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成心想要把我活活气死不可!”
尤玉眼眶泛红,泪水在里面打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文老婆子,哽咽着说:“娘,我真的没有那样想过呀,您若是不肯相信我说的话,那......那我愿意当着您的面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让老天爷惩罚我不得好死!”
然而,文老婆子依旧不买账,怒气冲冲地吼道:“哼!发誓?你觉得光靠发誓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不成?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明确告诉你,尤玉,咱们这个家里头还轮不到由你来当家作主呢!从今往后,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站在一旁的陶叶见状,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是一副劝解的样子,继续煽风点火道:“哎呀,三弟妹呀,事已至此,你就别再狡辩了嘛,还是赶快老老实实地向娘低头认错才是正经事儿!”
尤玉紧紧地咬着嘴唇,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不外与面前的人对视。心中暗自思忖着,无论自己怎样费尽口舌去解释,恐怕这固执己见的文老婆子也是不会相信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烦躁和无奈涌上心头。就在尤玉犹豫着是否要先服个软、认个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唐糖开口说话了:“奶奶,我娘亲真的没有那样的想法呀,您就相信她这一回好不好嘛!再说了,这东西本就是我捡到的,我想给谁吃或者不想给谁吃都是我的自由啊!”
唐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文老婆子身旁,小手轻轻地拉住了文老婆子的衣角,撒撒娇。
然而陶叶却并不买账了,她立刻反驳道:“唐糖,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哟!咱们这个家里可是还没分家呢,按照规矩,有什么好吃的就得大家一起分享。哪能因为这东西是你捡来的,就可以不给其他人分啦?要是照你这么讲,那每次种地的时候,你爹爹他基本上都在偷懒不干活儿,难道你们三房就不该吃饭了吗?”
听到这话,唐糖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气鼓鼓地瞪着陶叶,大声说道:“那二伯父同样也在种地啊,可为什么之前有肉的时候,你们都不分给二伯母她们吃呢?”
其实这个时候的唐糖,对于唐穗穗她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包括二房也是,但后面越来越大,成为了那些好处的获得者之后,她便开始觉得让唐穗穗她们受点委屈,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话一经脱口而出,瞬间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文老婆子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之色,浑浊的双眼瞪得浑圆;
陶叶原本得意的神情也不再得意了,反而是时不时的看向李言言;尤玉也是眉头紧蹙,瞪了一下唐糖;就连一向憨厚的唐大海,此时也是一副思考的模样,反复才发现这个事实。
“娘,唐糖说的没错,为何我与大哥做着相同份量的活儿,李氏她们甚至比大嫂做得还要多些,却不像他们那样想吃什么吃什么?口口声声说着女人小孩要少吃肉,可到头来,只有咱们二房的人不曾沾过,而他们那两房却是大快朵颐,从未短缺过肉蛋。”
唐大海越说越是气愤,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向来为人忠厚老实,但并不意味着愚笨无知。
以往这些事情未曾细想,加之李氏也没有抱怨过,所以一直未能察觉其中端倪。然而如今被唐糖一语道破,过往所遭受的种种不公待遇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家这一房究竟承受了多少委屈。
“老二啊,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觉得老娘我处事不公不成?哼,想当年我含辛茹苦地将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长大,可万万没料到如今你竟然会如此看待我这个当娘的,哎呀呀,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我的心呐,好痛好痛!”
只见那文老婆子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抬起双手,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同时扯开嗓门儿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可谓是撕心裂肺、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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