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夜,被水灯节的华彩映照得如梦似幻,湄南河上,万千盏水灯熠熠生辉,顺着水流蜿蜒而下,似繁星铺就的璀璨银河,满载着民众的祈愿。秦虎却没心思赏景,独自站在市中心那座摩天大楼的顶层,俯瞰着满城灯火,手里紧攥手机,指尖都因用力泛白,他刚拍完一张照片发过去,那是湄南河上花灯汇聚的绝美画面,附言只有简短一句:“今年的曼谷,少了你。”
没几分钟,手机铃声大作,屏幕上“苏然”两个字跳动着,秦虎像是被烫了一下,迅速接起,还没来得及酝酿情绪,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声音里裹挟着压抑许久的烦躁与急切。
电话那头,苏然沉默了一瞬,背景音里夹杂着异国的喧嚣,他轻叹一声:“过完年我才能回去,这边的事脱不开身。”
秦虎的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脖颈上青筋暴起,音量陡然拔高:“过完年?苏然,你可真行!你有没有搞错!这都出去多久了!”他边说边在露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急促声响。“不行!你给我赶快滚回来!别人都避之不及想着法躲着走!……你倒好每天睁眼就是处理不完的烂摊子,饭也不好好吃。还把自己推在风口浪尖上!”
苏然试图解释:“我也不想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的事关乎太多人的身家性命了,我不能撂下不管。就是委屈你了!等我忙完回去好好陪你!”
“委屈?委屈大发了!”秦虎怒极反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透着几分凄凉,“我发现你是一点不想我啊!你走之后,多少摊子扔给我!生意上的事情我又不如你……你那些老对头都快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我不是超人!这几个月,对我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苏然的声音也带了愧疚:“对不起嘛,是我考虑不周。怎么不想?我也是身不由己嘛!这边事情又急又险,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身不由己?”秦虎嘶吼道,“那我呢?我还想你了呢!我也需要你!丢了一堆烂摊子!赶快给我滚回来!”
苏然听着秦虎几近失控的嘶吼,心疼得眼眶泛红,他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软糯劲儿轻声唤道:“老公,你别气啦,我知道错了,听你这么喊,我的心都要碎成一地渣渣了。”
秦虎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微颤还想发火,却被苏然这一声“老公”给梗住了喉咙,那些狠话一时半会儿也吐不出来了。
苏然见秦虎没吭声,趁热打铁,声音愈发温柔娇俏:“老公~”苏然拖长了音调,带着哭腔,“你是最厉害、最靠谱的,还有你搞不定的事吗?这次真的特殊,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再给我点时间。等这边安稳了,我马上买最快的航班回去,一下飞机就直奔你怀里,哪都不去了,天天守着你。”
秦虎眉头紧皱,沉默良久,才闷声说道:“你说得倒轻巧,别拿这些话哄我玩!说来说去不还是不回来?我最近睁眼闭眼全是烦心事!你在那边最好乖乖给我吃饭!回来瘦一斤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然信誓旦旦道:“老公,你真好,为我都操碎了心,我要是再辜负你,就让我天打雷劈,出门就摔跟头,事事不顺。”
秦虎嘴角微微上扬,终是被苏然这一连串保证逗得没了脾气:“行了行了,少发些毒誓,听着怪不吉利的。你在那边自己小心,遇上事别逞强,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回国找他算账。”
“好嘞,老公!就知道你最疼我。”苏然破涕为笑,“你在曼谷也乖乖的,等我回去。”两人又腻歪了几句,挂了电话,秦虎满心烦躁,大步迈向电梯。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他裹挟着一身戾气踏出大楼。刚一露面,引擎的轰鸣声骤然刺破夜的静谧,几辆摩托车如疯狂的钢铁野兽,裹挟着滚滚烟尘,飞速朝他逼近。摩托车急刹,轮胎在地面上擦出刺鼻浓烟,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跳下车,目露凶光,手里攥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二话不说,冲着秦虎扑了过去。
秦虎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当头劈下的一刀,可后背还是被利刃划过,衣衫瞬间绽裂,鲜血渗出,濡湿了后背。他忍痛回击,飞起一脚踹在一人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倒一片盆栽。但寡不敌众,转瞬,胳膊上又添一道深深伤口,鲜血四溅,秦虎渐感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阿泰带着一群兄弟赶来。阿泰满脸横肉因愤怒拧成一团,手里拎着根粗铁棍,吼道:“都给我住手!”一棍子抡下去,砸在偷袭者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手下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那些亡命徒制服,用粗绳五花大绑,拖进车里。
回据点的路上,秦虎靠在后座,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浸湿了衣衫。阿泰坐在旁边,一边帮他按压止血,一边咒骂:“虎哥,这些狗杂种,查清楚了,是金三角那帮人指使的,给钱就卖了命往上冲!”秦虎咬着牙,眼中杀意涌动:“金三角……哼,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动我,怕是背后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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