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灯光惨白,映照着走廊上往来匆忙的身影。审讯室里,瑞宁坐在那冰冷铁椅上,脸上虽还留着几分慌乱后的余悸,可嘴角已微微上扬,透着股得逞后的狡黠。不多时,手续办完,门“哐当”一声打开,警员一脸严肃,手抬了抬下巴:“走吧,虽然你是受害者,但也不能组织那么多人围殴别人,出去以后少惹事!”瑞宁忙不迭起身,点头哈腰应着“是是是”,斜睨着对面的警察,开口问道:“那腾阳,打我的那个人,他怎么样呢?”那腔调,拖得老长,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正期待着一个能让他称心如意的答案。
警察面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着瑞宁的眼睛,将手中的谅解书轻轻推到桌面中央,声音沉稳且公事公办地说道:“这是谅解书,你签字,他就可以离开这儿了。要是你不接受,根据眼下情节轻重来论,他最起码得拘留几个月,严重点,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瑞宁先是一愣,像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随即嘴角的笑意瞬间凝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鸷。他盯着那张谅解书,仿佛那是个烫手山芋,又似一张写满屈辱的“判决书”。短暂的沉默后,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谅解书,那纸张在他手中被攥得“簌簌”作响,手臂用力一挥,将它狠狠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纸张飘飘悠悠落下,碰撞桶壁发出轻微声响。“我不签!”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字字透着决绝与怨愤,起身掸了掸衣服褶皱,大摇大摆迈出审讯室,那脚步声在空旷走廊回响,似在宣告这场风波的“阶段性胜利”。
而在熊队办公室,狭小空间弥漫着消毒水刺鼻味儿。腾阳瘫倒在床上,衣衫褴褛破碎,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渗血的纱布随意裹着,新红旧紫,触目惊心。他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向一旁正整理文件的熊队,声音微弱却满含感激:“谢谢,又救我一命。”熊队身形一顿,转身,脸上没了往日冷峻,多了几分无奈与关切,摆了摆手道:“我习惯了,自从认识你们……我就掉进了麻烦堆里。”
腾阳眉头轻皱,疑惑在眼眸聚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要是没你,我就折在那了。”熊队走到床边,拉过椅子坐下,双手交叉,目光坦然:“保安是看到后报警的,碰巧是我出警。”可那稍作停顿的语气、微微躲闪的眼神,显然没说实话。
腾阳又怎会瞧不出,却也没深究,苦笑一下,舔了舔干裂嘴唇:“熊队,怎么?按照情况是不是我还得拘留?”熊队站起身,双手抱胸,俯视着腾阳,佯装严肃:“你说呢?你这一身麻烦事儿,哪都别去啊,先在这好好养伤,等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说,省得再捅娄子。”说完,轻轻拍了拍腾阳肩头,那力度带着老友间的默契与不容拒绝的关怀,转身踱步出了办公室,留腾阳在屋内,望着天花板,思绪飘进这场混乱迷雾,盘算下一步棋该咋走。
警局熊队的办公室里,日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一排摆满药品和器械的架子上,暖烘烘的氛围驱散了几分警局固有的冷峻。几个年轻的医务室小姑娘,身着整洁的护士服,眉眼含笑,正围在病床前忙碌着。
腾阳半躺在病床上,上身微微撑起,脸上虽还带着未散尽的淤青,却丝毫不影响他发挥那与生俱来的幽默劲儿。只见他眉飞色舞,讲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奇闻轶事,手上还时不时比划两下,模仿故事里人物的滑稽动作。
“然后啊,那家伙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摔了个狗啃泥,那模样,活脱脱像只四脚朝天的乌龟!”他边说边挤眉弄眼,声音抑扬顿挫,把小姑娘们逗得前仰后合,清脆的笑声在屋内此起彼伏,银铃般洒满每个角落。有的姑娘笑得直捂肚子,眼角都笑出了泪花;有的边笑边轻捶着同伴,嗔怪这故事太逗人。
正热闹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熊队迈着大步走进来,脸色一沉,目光扫过屋内场景,他几步跨到床前,瞪了腾阳一眼,开口训道:“你积点德吧!怎么走哪泡哪!”声音洪亮又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姑娘们,离他远点,别被他这副油嘴滑舌的样子给糊弄了,小心哪天被卖了,还傻乎乎地替人家数钱呢!”
小姑娘们一听,先是一愣,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褪去,有些尴尬地互相瞅瞅,红着脸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或医药盘里的器具。腾阳却满不在乎,耸了耸肩,朝熊队嬉皮笑脸道:“熊队,我这叫魅力散发,活跃气氛嘛,别这么严肃呀。”熊队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转身去查看桌上的案件,屋里的欢闹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窗外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悄然传来。
屋内灯光柔和,却掩不住满桌佳肴上方氤氲的那股阴沉气息。瑞宁与苏瑶对坐,精致的瓷盘、锃亮的餐具,在这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瑞宁手持银筷,随意拨弄着盘中菜品,嘴角勾着一抹扭曲的笑,抬眼看向苏瑶,眼里闪着恶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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