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泰山失踪的两周里,姚萱一直试图联系刘泰山,哪怕她知道,那不过是可笑的自我安慰。
今天,她又给刘泰山发了一条信息,期待着下一秒能有人回复,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聊天框里一直不见动静,她长舒一口气,翻身躺在床上,望了一眼窗外,拿起床上的一个布偶捶了几拳。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刘泰山或许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马上就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挥之不去。
以至于她开始幻想刘泰山是怎么死的,有可能是被人用刀割破了喉咙,像是杀鸡一样,让人给要了命。也有可能是被人推进了水里,活生生的淹死了,当然,也有可能被一群恶徒活生生给打死了,甚至于刘泰山头破血流样子,不止一次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于是,她开始相信,刘泰山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开始战栗,浑身异常地冷,即便屋子里暖气开着,可她还是觉得冷,于是便将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抽泣起来。
这让她想到了另一个让她难忘的画面。
那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她跟母亲站在一方墓碑前,母亲默默揉着眼泪,而她则表现得手足无措。
在一周前,她抱着她丈夫的骨灰盒步入这片坟地时,眼睛里就一直噙着眼泪,她强忍着没有擦去眼泪,任由泪滴划过脸庞,滴落在地上。
相比于母亲,那时的她,内心的感受更多的则是恐惧,对未来的不可预测,使得她即便心中痛苦不已,可仍旧不愿意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母亲曾骂过她,是个灾星,此时,她又想到了这两个字。她真就觉得自己是灾星,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导致了刘泰山遭遇了不测。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刘泰山的失踪,其实跟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很显然,如今的姚萱,已经彻底地被悲伤的情绪淹没了。
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从来都是,哪怕生活给她一记又一记的耳光,她仍旧愿意报之以善良的微笑。她总是把悲伤留给自己,把欢乐分享给别人。
此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电话一看,是周生晴打过来的,她连忙擦了擦眼泪,拿起电话来,问了一句:
“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过来?”
周生晴语气轻松,笑道:
“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要不出来一块儿散散心?我知道你肯定也挺无聊,最近这几周过得可真是憋屈,赶紧考试,考完了拉倒!受不了了。”
对于这样的抱怨,姚萱早已习以为常,周生晴从来都是快言快语,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算了吧,不想出去,外边那么冷。”
“呃?如果我说去见刘泰山,你去不去?”周生晴道。
“啊?他?”
“我开玩笑的,哈哈。”
姚萱长舒一口气,这个玩笑,是一点儿也不好笑。
“我就知道,你对你同桌,肯定是想念的不行,可也没办法,他人到现在还不愿意抛头露面,咱们呢,也没必要因为他就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要我说,该干嘛还干嘛,说不好,他这个时候,躲在哪个我们看不到的角落,看我们为他那么着急笑话我们呢!”
姚萱有些心虚,她还真就因为刘泰山有一段时间是食欲大减,睡觉总做噩梦,她下意识觉得周生晴这一定在说自己。
“我没有,我吃得好睡得也好,谁会为他担惊受怕,我们在学校那么忙,每天那么累,哪儿有空惦记他?”
“就是,其实我也没惦记过他,比起咱们两个,最惦记他的人,恐怕也就顾金城了。”
“他俩关系那是最铁的,刘泰山到现在下落不明,顾金城能不挂念?”
“你说得对,出来嘛,总待在屋子里,多没趣。”
“那这样,你请我吃饭,我就出去。”
周生晴一顿,笑道:
“我以为多大点事儿,我请嘛,你出来。”
姚萱听周生晴答应得爽快,也就没有再推脱,想着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时间久了,就容易思想反刍,哪怕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容易被放大,然后滋生悲伤情绪,心里反倒会越来越不痛快,不如就打起精神,下楼转悠一圈,说不定能缓解心里的那股子恓惶。
换了件稍微厚一点的衣服,姚萱就出门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约好的地点。周生晴把自己捂得相当严实,帽子口罩墨镜棉衣从上到下,全副武装,就跟要上战场打仗似的。
她望着姚萱,啧啧道:
“我滴个亲娘哎,你这么穿,你个小妖精,你是穿给谁看,这大冬天的,还裙子,我的天,要风度不要温度,水土我不服,我就服你!
“哪呀,我穿着棉裤呢,这又不冷,反正我感觉不到冷。”
“行嘛,早知道,我也这么穿了,我就知道,这条路上的小哥哥多,你肯定是动了这个心思,咱们好姐妹,可别吃独食。”
“你的菜,未必符合我的味口,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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