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羽让霜影去找她二舅舅,二舅舅卢俊介现在官居刑部侍郎手握实权,让他带几个人悄悄过来,先把这位什么都不打紧的户部郎中关起来再审审,看看还有多少他觉得不打紧的事情。
霜影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见一位四十多岁的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身姿挺拔相貌威武的侍卫从外大踏步进来。如羽一见此人紧走几步迎上去喊:“二舅舅!”成铉突然心里有点紧张,忙敛起平日里脸上挂着的满不在乎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朝那中年男子行了个礼。中年男人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表示回礼,指着地上瘫坐之人问道:“就是此人?”想来霜影已经简略把情况和卢俊介说了一些。
如羽点点头,卢俊介大手一挥,身后上来几名侍卫架起二人朝外走去,连同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一起都推进马车,帘子一拉朝刑部驶去。
“他供出是王尚书指使他这么做的,那我和您一起回宫请父皇下旨去提王尚书?如羽问卢俊介。
“好,这样我拿着谕旨就直接出宫提人,免得夜长梦多。”
成铉对如羽说:“我先回客栈了。”南平提审命官他一个东星皇子确实不太方便参与。
“嗯。”
成铉朝卢俊介抱拳一施礼走了出去。
看他走出院门,卢俊介才问如羽:“他是谁?”
如羽回道:“他是东星四皇子成铉,前段时间恰巧来南宁经商,是他救了大哥,最近一直在帮我。
“好,你自己把握好分寸。”卢俊介关照如羽,他对这个外甥女很放心,她从小就聪慧冷静做事张弛有度。
“嗯!知道。”如羽点点头。
几人也不耽误赶紧回到皇宫将事情经过禀报给皇帝请皇帝定夺。皇帝既愤怒又痛心,王尚书从先帝在位时就开始在户部任职,这一路升迁过来,皇帝给了他最大的信任将户部交与他手中掌管,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他怂恿乡民闹事。
“哎!”皇帝叹了口气。
“先把他带到御书房来,朕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卢俊介了然地点点头,带着皇帝谕旨和几名侍卫赶往户部王尚书府邸。几人敲开尚书府大门,王尚书急忙前来接旨,等卢俊介把皇帝谕旨宣读完毕,王尚书磕头领旨口中喃喃自语:“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
卢俊介带着王尚书直奔皇帝御书房,其余人在尚书府门口把守不许任何人进出,朱红色大门缓缓关上,也把一院子的男女老少哭天喊地的声音关在了里面……。
这一路王尚书一言不发,头低垂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等到了宫门口下马车,好像连站都站不稳,卢俊介稍微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站住。他缓缓跟在卢俊介的身后,仿佛每一步都如同千斤重。
一进御书房皇帝已经正襟危坐在案桌前面,王尚书“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喊着“老臣有罪!”
皇帝问道“你有何罪?”
“老臣不该听外人怂恿替他人办事,害死了皇后娘娘,害死了临海百姓!”
“那你为何要听从他人命令而不顾自己国家安危,置自己子民于死地?”
“老臣也是身不由己啊!”说到这王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怎样一步步走到如今这般境地说了一遍。
王尚书年轻时候也是志存高远,胸怀理想,立志要成为南宁栋梁造福于民。进户部任职以后每天经手的银两都是成百上千的,一开始他都是每一笔每一件都计算清楚、登记明白。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官阶也越来越高俸禄也越来越多,但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府内开销也是成倍的增长。平时经手的账目难免会有一些散碎的银两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就纳入了自己的口袋,日积月累侥幸心理也越来越重,慢慢的他不满足这些散碎的银两收入,开始自己动手做一些假的账册,这时他的官阶已经升至户部侍郎,做的这些手脚也无人敢查。直到有一天夜里,府中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把他这几年造假的册子扔在他面前,他才彻底慌了手脚,那人当时只说需要他办事的时候会告诉他照做就行,只要他乖乖听话就不会揭发他。后来他也替那人办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多不过是边境买高卖低的交易,并没伤及国本。但这次那人发来密函要他煽动苦主家属闹事,他当时就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敢不做,所以安排心腹去办了,再后来那人叫他朝堂上纠集其他官员向皇帝上书请求皇帝出巡临海,他已经身不由己只能照做,等皇后代巡临海城,水坝泄洪淹没临海、皇后失踪,他知道大祸已铸无法挽回了!”
皇帝听完王尚书的陈述怒不可遏,拿起书案上的砚台就朝他砸过去,王尚书也不敢躲避,任由砚台砸到肩膀掉落下来碎成几瓣。
“指使你的人是谁?”
“我只知道是西鲁皇室,每次递过来的密函落款都是一只鹰。”
“递密函给你的是什么人?”
“老臣实在不知,每次密函都是在老臣书房的案桌上发现的,书房平日里闲杂人等都不得随意入内,我从未见有人进出过书房。”
皇帝看实在也问不出什么,摆摆手示意把他带下去先押入天牢等三堂会审吧。
卢俊介上前要拉王尚书起来,王尚书匍在地上对皇帝哀求道:“一切罪过都是老臣一人犯下,请圣上开恩放老臣家眷一条生路,惩治老臣一人就好。”
皇帝道:“那你想过临海城里那些枉死的百姓嘛?他们又有何罪?”王尚书痛哭流涕低头不语踉跄着走出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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