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主任,王专委,今天请你们来,还是因为田刚的案件。”时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愿意找政法机关谈具体案件。
政法委一直被诟病插手司法机关办案,所以这几年,非常注意与具体的案件保持距离。不过,所有人都清楚,政法委与案件保持距离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政法委是领导政法的工作机关,虽然这种领导是一种整体领导。可是对于一些重要的具体工作,尤其是个案出现的突出问题,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毕竟个案的问题,可能不断升级,如果不及时处置,最后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石青山与王刚互相看了看,没有说什么。他们也确实不好说什么。
“这是一份田刚律师提交的材料,你们看看。”说着时峰拿出两份材料,很明显这一份材料的两份复印件。
石青山、王刚两个人一人拿一份,认真看了起来。结果两个人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怎么可能。田刚的辩护人怎么可以这么说。”王刚有些按捺不住了。这份材料虽然没有明确指向公安机关,但是一直在影射专案组人员存在问题。这对于王刚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别急,我把你们找来就是要议一议这件事。王专委,既然你有想法,就由你先说一说。”时峰看向王刚。其实他对王刚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对于王刚的观点却是不能接受的。毕竟律师拿出了证据,这都需要公安机关给出一个说法。
“这个指纹的问题,我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需要再了解一下。不过,不能因为指纹问题,就断定专案组的工作存在问题。专案组是临时成立的,不可能对田刚有偏见,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不公正的地方。”王刚忽然冷静下来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他也不好说。所以他又把刚才的话收了起来。
“石主任,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同意王专委的意见。”石青山能怎么说,还不是要附合王刚的意见。这可不是简单地发表意见,更是一种立场的表达。检察机关不可能在没有明确的事实的情况下,站在公安机关的对立面的。
“如同王专委所说,办案人员其实都是临时决定的。大家对于田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偏见,专案组也好,其他办案人员也好,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破案抓到真凶。”石青山说道。
“嗯,二位说得对。”时峰点点头,他的目光转向窗外,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个指纹的问题,确实让他感到困惑。“不过,这个指纹没有检验,又怎么解释呢。为什么不对现场发现的痕迹进行调查呢?”
“关于这件事,我会向梅远市局了解情况。”王刚说道。隐匿证据并不是一件小事。辩护人的批评,也许定性并不准。可指控也是有事实基础的。对于现场指纹的遗漏,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这一行为有意为之的话,那么背后隐藏的是什么?王刚知道侦查纪律,这种遗漏,在现实工作中其实并不正常,也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很好,不过你们要尽快调查。我也实话告诉你们,这份材料已经交到了省委省政府。孙老爷子亲自交到了相关领导的手里。孙老爷子是什么人,相信你们也是清楚的。他已经在相关单位拍了桌子了。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应该是懂的。”时峰见王刚做了保证,就直接把底彻底掀开了。
孙老爷子是副省级,并且在白山省工作多年,还曾经在中央部委任过领导职位。可以说在白山省属于通天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绝对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拍桌子也绝对不是随意而为,这其实是一种政治手段,一种政治上的表态。
政治人物一旦拍了桌子,就意味着对方必须应对,否则就是政治上的失败。当然拍桌子之后,也就意味着阵营分明,各方开始选择自己的立场。拍桌子的人,还是被拍桌子的人,将会彻底走向对立。
所以拍桌子这种事,在政治场合,多是上级对下级。因为下级就是不满,也要接受,并且双方都不算丢脸。上级体现了自己的权威,下级则是政治地位决定必须接受上级的怒火,也不算丢人。如果有委屈的话,那也与个人无关,只能说是级别决定了必须承接这一切。
同级之间拍桌子,意味就不同了。孙老爷子的身份,决定了他不会去拍一个厅级的桌子,因为那样做既没有意义,更显示不出自己的层次。拍同级的桌子,虽然可以显示出自己的身份来,但也会被认为是一种挑衅。
现在的情况是,孙老爷子不但拍了桌子,还不是拍了一个人的桌子,然后拿出了这份材料。这份材料要是属实的话,那么孙老爷子就是胜利者,而被拍桌子的人就会去找公安厅的麻烦。如果材料有问题的话,那么孙老爷子就会被冠以倚老卖老的帽子,被排除到政治圈子之外。
“时书记,我明白您的担忧。”王刚说道,“但我们必须相信我们的同事,他们都是在公正、公平的原则下工作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指纹问题,就全盘否定他们的努力。”
“我明白,王专委。”时峰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不过我需要你用证据说话,否则我交不了差,上级也交不了差。”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没有证据的话,王刚说什么也没有用。时峰该不该相信梅远市公安呢?从时峰的角度,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因为,在他的角度来说,相信证据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喜欢从法盲到律神,我经历了什么!请大家收藏:()从法盲到律神,我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