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通报是上级部门对下级部门的重要管理手段。毕竟很多时候,你虽然是上级,可是对下级却没有直接的管理权力。人家听你的,是给你面子。不听你的,你也无可奈何。
而一纸通报下来,既会让下级单位的工作失误在一定范围周知。更为重要的是,通报也会对一个官员的仕途有着重要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官员对通报感到紧张。
但是这些年,通报这个手段用得太频繁,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效力。很多官员本就没有上进心,你通报多少次,人家也不在意,这个时候通报失效的结果就会被所有人看到。然后,更多人对于通报批评就更加不在意了。
一般来说,没有被通报点名的情况,在官场上还是很少见的。因为通报的原因,可能是自身的原因,也可能是下属的原因,更有可能是对一些只是与你有关联的事务。你可以管好自己,但你的手下越多,你越难以全面兼顾。还有很多事务,你也是有心无力,只是一点关联关系你根本就没有决定权力,最后跟着被连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通报的效力越来越低,但也要看什么时间什么事情。在汛期,在全市抗灾的大背景下,这个时候要是哪家被通报了。接下来可能就是纪委找去谈话,然后就是组织部门在绩效上给予体现,未来工作调整时不会给予一个好的去处。
陈乡长的年龄,还是准备再进一步的。哪怕不是再进一步,平调也最好去一个好的部门。毕竟他还没有到养老的时候。
“你好,有人吗?我们是乡政府的。”陈乡长亲自走户,走在最前面。这个时候,他这个领导需要带这个头。
“等一下。”
很快门打开了,一家四口人正在吃晚饭。
“阿姨,你们怎么回来了。现在还很危险,你们还是回避难所,等水位再降一降,再回来吧。”陈乡长看到四人中间有一个老太太,年龄非常大,大约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数。
不管家里的实际情况如何,有老人在,政府还是要特别关注老人的意见。这是中华文化的体现,老人始终会被官方认为是一家之主。
“陈乡长,是这样的。我母亲在避难所有些住不惯。今天雨小了,我们看了一下,江面的水也降了不少,就回来了。”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纪方大。”陈乡长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
毕竟陈乡长在二龙江乡也工作了二十多年,乡里多数人他还是认识的。这位纪方大是三龙村的委员,陈乡长还是有些印象的。
“是我。”
纪方大一看被陈乡长认出来,暗叫不好。要知道,乡里怕的是老百姓。遇到老百姓时,开展工作不能硬来,要讲道理,这是群众工作,哪个干部也不敢疏忽。
但对这些干部,那态度就不一样了。没人去管你什么想法,就是一个要求,要做到令行禁止。讲的是组织原则。你要是有什么意见,还可能被认为是跟组织上讨价还价。这种压力也造成了纪方大对乡里的畏惧。毕竟三龙村的情况与二龙村是完全不同的。二龙村有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上访专业户,三龙村可没有这样的人。
“老纪呀,你不是普通群众。现在的情况,我不需要跟你特别说了,你都知道。这个时候,你们村干部要带头遵守防汛指挥部的命令。如果我们这些干部都不服从指挥,群众会怎么看。”陈乡长的语气很平静。这个时候工作还是要讲方式方法,毕竟还是在纪方大家里,面对着纪方大的家人,有些话说得不能太生硬了,要给纪方大留些面子。
“这个事情我做得不对。我向领导检讨。可是我的母亲不愿意离开家里。她年纪已经大了,离开家非常不习惯。”
“你母亲多大了。”陈乡长看了看纪家老太太。
“我母亲八十七了。”
“看不出来呀,老人家看着也就六十多岁,身体保养得不错嘛。”陈乡长笑了笑,他这也是说好话,纪家老太太虽然看着身体不错,但怎么看也是七十往上的人了。
“我家老太太身体还可以。就是今年开始有些嗜睡。”纪方大说道。
家里有高龄老人的都知道,嗜睡有时是因为疾病的原因,但更多是体力跟不上了,需要足够的休息。其实这也是身体衰老到一定程度的象征,是不好的预兆。
“这样吧,我联系一下乡里招待所,让他们准备一个好的房间。老人家年龄这么大了,就算是给些特殊的待遇,相信也没人说什么。”陈乡长说道。
没有人说什么,那是不可能的。纪方大本身就是干部,他的母亲进行特殊安排,相信一定会引起非议的。不过,陈乡长也决定了,马上安排排查全乡高龄老人的情况,给予特殊照顾。如果特殊照顾是对高龄老人普遍性待遇,相信也就没人说什么了。毕竟老人年龄大,给点照顾那是人之常情。谁要是有意见,乡里不用说话,这些老人的家属就会站出来理论的。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等记者。记者来了,我才能走。”老太太明显听力是不错的,她听到了陈乡长话,马上表示自己的不同意见。
“记者!”一听记者两个字,陈乡长一下子敏感了。在2000年前后,正是新闻记者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媒体以揭露丑恶现象为己任,在全国揭露了不少丑恶现象,也形成了较大的影响力。哪个地方一听记者来了,第一反应是自己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丑事,被记者知道了,来这里采访揭露!于是宣传部门立即出动,千方百计把这些丑闻给挡住。挡住不是说不处理,而是以最快的时间处理掉,以免麻烦再次上门。可是,丑闻曝光,对地方影响太大,当地都是要全力阻止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陈乡长一听记者二字,顿时紧张起来。这老太太说记者,什么记者,记者来干什么?不就是撤离吗,这也算丑闻吗。
“我家老太太说的是纪哲,那是我儿子。她的意思是除非她孙子来,不然她不走。”
记者,纪哲,别说这两名字还真象,陈乡长无语地看了看纪方大,你小子给自己儿子起这个名字,太不地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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