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手刀突然用力劈他脖子上。
江小五:“??”
而他身后,“你也有今天!!”
老四阴着一张脸,但又很痛快,
等小五昏迷后两手立即穿过小五的腋下,然后就把人给拖走了。
在把人拖走前,他也没忘了冲一旁使个眼色,
“六儿,快!”
“到你了,赶紧去妻主那边。”
“记得带点山楂片,那个开胃,”
“妻主还没吃饭呢,可别把妻主饿坏了!”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昔日江小五一把毒粉放倒了他,而今老四偷袭也一个手刀放倒了小五,
终日打雁终究叫那燕雀啄瞎了双眼,——这简直就是江小五的真实写照了。
反观一棵海棠树下,正穿着一袭湖绿色衣衫、怀抱一把古琴的小六儿江雪翎:“??”
他好似呆滞一下,旋即才对他四哥说,“谢谢四哥。”
“害!谢什么?这有啥好谢的……”
江斯蘅嘀嘀咕咕,然后脸一红,就这么把小五给拖走了。
而六儿则是悄然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骤然加剧的起伏,就好似忍耐多时的情绪一瞬泛滥。
“妻主……”
他柔柔地笑着,眼底亦是盛满了温柔。
…
言卿坐在梳妆台前,对面那张黄铜镜子模模糊糊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样。
那镜子并不清晰,比不上水银镜面,但在这儿坐久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一抹红痕,那是小五江隽意昨夜失控时不小心留下的。
接着又看了看自己那张脸,眉眼之中有春情,过于滋养了些,以往的冷清里也好似多添了几分娇柔妩媚。
她突然就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人说相由心生,大抵是最近那些鱼水之欢确实是使人太过欢愉,以至于她如今看自己的面相,都感觉像是那种被浸泡在水里,狠狠滋润过的一样。
“……”
言卿又想了半晌,突然就有些脸红。
也正好这时,
隔着一道房门,门外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
言卿:“?”
下意识地转身看去,
但其实已从那恬静的脚步声中分辨出来人是谁,
那肯定不是江小五,
小五那性子风风火火又跳脱成性,要么上蹿下跳,要么脚踩轻功,看似不太在意,完全像个游戏人生的公子哥儿,却又出人意料地是个急性子。
可反观小六儿江雪翎,从前心思脆弱,也敏感了些,但这数月来那人却飞速蜕变。
看似秀气的少年如今身上竟是有着几分近乎平静的恬淡,好似宁静致远,不温不火,
既不像他三哥那么爆裂,也没他五哥那么出挑,不像斯蘅简单干脆,也没孤昀那么克制隐忍,当然也比不上他大哥江虞羲的城府多智,
然而如今的江雪翎也不容小觑,
他或许依然有许多不足,但他的那些短板却在被逐渐补充,且他身上的那份平稳也太过罕见,
至少比起他几位兄长,他看起来就像一场清风薄雾,好似没什么情绪起伏,心境上也没多少波动,却偏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能下意识地卸下心防。
“……妻主,”
待进门之后,少年微微颔首,并一派恬静地垂眸行礼。
言卿:“……”
几乎在看见江雪翎的同时,就立即心领神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估计小五那边出了什么岔子,于是变成了六儿过来。
不过江小五那人猴精猴精的,到底是怎么被人拦住的?
而又一想那人那个黏糊劲儿,言卿又忍俊不禁。
回头小五还不得气死?
心里想着这些事儿,她又拿起一顶玉冠对江雪翎示意:“能不能帮我束发?”
恬静如水的少年听后一怔,旋即便也弯起了眉眼,
“好,”
他徐步走来,先是拢起自己那一双长袖,旋即又拿起一把玉梳,就这么轻柔地为她束发。
整个江家之中,若说老二江孤昀是克制隐忍,那么小六儿江雪翎便是仔细妥帖,
他本就是个很心细的人,也很擅于照顾旁人的需求,每当言卿同他在一处,其实心灵之中都有着一种平和之感,
那份平和好似与世无争,而这也是受他影响,被他情绪所感染。
不知不觉言卿便逐渐合上了双眼,耳边聆听窗外的鸟雀和清风,暖融的阳光也斜斜地洒入了室内,被这份平和温柔的暖意所环绕,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一颗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好了,”
直至为她戴上一顶玉冠后,江雪翎又瞧了瞧前方那面梳妆镜,透过那黄铜镜子瞧见她闭目养神的模样。
那唇畔勾出一抹浅笑,如玉的面颊,温柔的面额,虽气质冷清了些,可相处得越久,越能发现这位妻主的温柔。
那冷清的品格之中也确实有一抹柔情,
而这份柔情放在他们所有人身上。
言卿笑着起身,微微提起过长的衣摆,旋即神色自然地问:“今早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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