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六儿总说傻人有傻福,
他们那个四哥,也真是得天独厚,
不知被多少人羡慕。
他是如此,二哥如此,三哥如此,六儿也如此。
恐怕就连大哥私底下也没少感慨。
而这般想着,江隽意又忽地一抬眸,
他那双清亮通透的黑眸,就那般凝紧了眼前的这位白衣妻主。
忽然一垂眸,旋即他握住了她的手,
“妻主,您能感觉到吗?”
“这里好疼,”
“隽意好疼。”
他将那只手按进自己的心口,隔着轻薄的白衣,传递他自己温热的体温,
胸膛深处的跳动,好似象征生命的烟火,血肉之中的情意,好似借此让她掌握于手中,
言卿心底忽地有些发烫,耳中也是一阵酥麻,
就这么一刻连她自己的心脏跳动都骤然加剧了许多。
而江隽意就只是轻柔的凝睇着她,
“您总得知道一件事,”
“或许五儿看似轻佻,可在您的事情上,我一直都认真无比。”
“看见您同旁人亲密,哪怕那个人是我血浓于水的兄长,我也会如大哥、二哥,如三哥六儿他们那般,会为此难过。”
“当然我并不是说您不该那样,那其实没什么不好,若是换成我,我也定要如四哥那般喜悦。”
“可至少在事后,至少是这私底下,您能否稍微回应一下我?”
他从未对她讲过这种话,他看起来也总是那么的心大,仿佛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在乎,他玩他闹他跳脱成性,
可他不傻,
也不是没有委屈过,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在她面前变得太尖酸罢了。
否则放倒四哥的,又何止是一把药粉而已,否则又何止是四哥一人中招,又怎会辛辛苦苦克制至如今?
但或许是今儿这些事给了他一些小刺激。
她为四哥发兵,攻打这山谷之地。
她与四哥执手,她亦不曾回避四哥的拥抱。
她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二哥,她也会下意识看向大哥,与大哥心照不宣。
她甚至还会温柔地看向六儿。
甚至就在不久之前,她也曾找上三哥,询问三哥那边进展如何,三哥正在与白桉娘子一起处理那些妻主娘子的事情。
可唯独只有他江隽意!
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怎么就能这般忽略他?
这深谷之中有着不少因各种原因而伤残的少年和幼童,而他江隽意懂医!她第一个想到的人难道不该是自己吗?
可她偏偏把他忘在了脑后。
他也确实,
确实是为此,
心里真的很难过。
而,言卿:“??”
看着眼前人一脸平静,甚至那脸上还依旧笑吟吟的,与平日相比没多少差距,唯有那嗓音微微暗哑了些,像是丧失了些许活力。
而她手中正拿着一本名册,她本来是想找他的,这名册上记载的乃是伤患名单,可谁知没等她开口呢,就开始听他忧忧郁郁地伤心絮叨。
言卿:“……”
半晌,她叹息一声,
“给,”
“什么?”
他愣了一下。
“物尽其用,当然得让你派上用场不是吗?”不然这江小五是真要成个深闺怨夫了。
江隽意:“??”
又懵了一下下,才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名册,名册上龙飞凤舞的草莽字迹,显然是出自他那个大老粗三哥。
详细地记载了那些少年夫侍的伤情,且还细心地分门别类,标注出何人重伤刻不容缓,何人轻伤可容后再医。
江隽意:“……”
轻轻一眨眼,然后又瞄了瞄言卿。
而言卿也深吸口气,
“等你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
“?”
“就来我房间吧。”
“!”
他突地一下瞪大眼,而言卿则一脸好笑,“少在那儿伤春悲秋,你们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江五郎君,我的五王夫。”
说完,她又是一笑,
那一袭白衣在霞光的映照下圣洁得很,而她这一笑,不知怎的,就那么深深刻进江隽意心底。
以至于很多年后,每当想起这一日,想起窗外的晚霞,想起从她身后拂来的清风,他总是要为此心动不已。
人和人之间是真的很奇妙。
他曾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永不可能像旁人那般沦为一个为爱痴狂的凡夫俗子。
可原来遇上了她,所有原则不再是原则,所有底线不再是底线,一次又一次变得不像自己,
也一次又一次,被她深深吸引。
……
只不过此事说得容易,但真正做起来险些忙死江小五。
片刻之后,就见他脚踩轻功扛着一个装满药材的大包袱,嗖地一下冲向了楼阁那边,
他三哥正在和白桉娘子商量深谷这边的戒严问题避免消息走漏,但俩人只觉眼前一花,江小五跟个鬼似的,搜地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而几乎一眨眼之后,
“啊啊啊!”
楼阁之中骤然传出一阵凄厉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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