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傻子!”
小五一看他四哥那表情,就知道四哥准是想歪了,
但转念又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身旁的妻主,他可没忘了,刚才听白桉禀报时,以及看见那个小册子时,妻主的脸色有多难看。
所以他又悄悄闭了嘴,没敢在这时候拱火。
言卿说,“是关于当年苍莽山地牢一事。”
江斯蘅:“??”
他猛地一怔,人也懵了一下。
那苍莽山就在府城附近,顺着东城门往外走个几十里也便到了。
当年大哥是从府城一个窝点之中把他救出来的,但想当初刚被人渣生父卖给那些人时,他也曾去过苍莽山。
江斯蘅微微地抿了一下嘴,然后那神色竟然瑟缩了一下,仿佛在心虚。
言卿:“??”
狐疑地瞥他几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哈!”
小五忍俊不禁,又连忙捂住自个儿红彤彤的小嘴巴。
心说还能是因为啥?
他四哥是真没脑子,眼下这关头,竟然又想歪了。
而此刻江斯蘅则再度畏缩,他嗫嚅着说:“……妻主?……我错了??”
言卿:“?”
那眼神儿渐渐不对了。
“你错什么了?”
见她脸一冷,江斯蘅越发心慌。
然后强忍着羞耻,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当初被大哥救出来后,不该回去的,不该……放火烧山……”
“啊?”
言卿又一懵,
本来就只是诈诈他而已,谁知这笨蛋竟然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全盘托出了。
至于江斯蘅则是更尴尬,也更窘迫了。
“……我,我当初就是气不过,那阵儿小五刚拜师,我脑子也有点问题,然后有回犯病就……”
“后来大哥赔了人家不少钱……”
换言之,当时一发疯,想起被卖之后的种种,着实是遭了不少虐待,于是半大小子大老远地杀回府城了,但因找不着仇家,只知一个苍莽山,于是就放了一把火,
结果这大仇没能得报,反而误伤了一名村中猎户。
他家妻主是个正直的,从不草菅人命,也从不像旁的妻主娘子把人命看得那么轻贱,
所以一听妻主提起苍莽山,江斯蘅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即以为是自己当年干的那件事情被妻主发现了。
他是挺没脑子的,当年又一身反骨、一身疯性,换言之就是熊孩子一个。
言卿:“……”
沉默了片刻,旋即才又无语一叹,
她摇头说:“此事容后再议,滥杀无辜要不得,但我这次找你去苍莽山,并不是因你放火烧山。”
“那是?”
江斯蘅松了口气,立即重新朝她看了过来。
而言卿则是看了眼天色,
“走吧,先吃饭,边吃边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况且一旦去了苍莽山,保不准期间还得生出多少事儿,眼下吃一顿饱的,也算养精蓄锐了。
…
于是一个时辰后,言卿这边吃完饭,白桉也已集结了人马,
几人一起往外走时,江斯蘅一懵一懵的,总算是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猛地一侧首,不禁看向了言卿这边,那眼圈儿好似红红的,却又死死闭着嘴,一声也不吭。
“怎么了?”言卿回头问了一句,察觉他情绪有异。
而江斯蘅则是闷声闷气地吸了吸鼻子,旋即才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有点没想到……”
言卿:“?”
而江斯蘅则是腼腆了许多,他忽然垂下头,但那眼圈儿好似更红了。
小五在旁捂着嘴偷乐,“他这是感动啦,是害羞啦!”
言卿:“?”
小六儿因为不放心,所以也抱着他那张古琴从灵馨苑走了出来,他们几个打算陪妻主一起去,
另外还通知了大哥二哥那边,
就连三哥也已经赶了回来。
江云庭从马背上翻了下来,他瞄一眼这边,一看见老四那副红着个大脸的模样,顿时有种胃口全无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一扭头,然后昂首阔步地直奔言卿。
“妻主。”
在妻主面前,他恭敬垂首,旋即像个忠心的将军或死士,伸出双手将言卿搀扶上马车。
小五盯着他三哥,尤其重点盯了一下三哥搀扶妻主的那双手,然后微微转了转眼珠儿。
这时马车里传来言卿的声音,“走吧,”
“上马,出发。”
…
他们这支队伍并不算多么壮观,
从灵馨苑出发的时候,总共也才十来人而已,而言卿和六儿还乘坐着马车。
这一路上倒是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等从东城门离开府城后,视野逐渐开阔了起来,而远方的官道上正驻扎着一批人马,竟是足足有着**百人。
那般浩大的场面十分壮观。
“殿下!!”
当马车停下,言卿徐徐一抬手,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就见那**百人早已翻身下马,且皆是单膝跪地,以右手重重叩进左心口,像是在以此献上他们的性命和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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