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让所有人知道,就算夜莺是她的破绽,但这个破绽无人敢惹,无人敢碰!
事关她自己,她或可容情,事关夜莺,她只会恨不能夷灭十族。
只要她够狠,就一定会有人敬畏,只要她足够强大,她就可以保护她所想要保护的一切,
她在不断往她自己身上加码,年幼时的刻苦勤学,不单单是因夜家使命,不单单只是为了来日身为辅国女君掌权朝政,
也是为她心中所想,为光明正大,能与她在乎的那个人同出同入,而不必有任何担忧,更不必被迫疏远的那一份未来。
而现在,这位王长女还活着,
从见到这位王长女的那一刻开始,慕婉清就已经明白,
死期已至!
她不会留情,
她不止会杀她,她还会杀慕家,会杀所有一切,与她有关之人,
真若偏得问上一句为什么,恐怕不仅是因她曾背叛夜王府。
也是因为谢羲和,因为夜莺在意谢羲和,因谢羲和的死,让夜莺伤了心。
那这,便是不可饶恕,是罄竹难书的罪过。
…
此刻这营帐之中,慕婉清不禁苦笑,而后又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看向言卿,
“您这是,已经知道了?”
言卿眉梢一挑,仅是拿起一杯茶,笑出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问:“知道什么?”
慕婉清摇摇头,后又长吁口气,“您一向如此。”
“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便绝不留任何余地。”
她又苦笑一声,说:“谢郎君……谢少主,您那位恩师之子,已经死了。”
“与我有关,算是因我而起。”
言卿仅是眉梢一挑,就那么从容平静地看着她,那眉眼里却没多少喜怒,
而慕婉清的嗓音已越发暗哑,
“一年前,萧正君似乎曾接到什么人的密信,得知莺王女来幽州,于是派遣我等在幽州探查。”
“青山磐石有位赫连娘子,算是隶属于我管辖,我为其直属上司。”
“而谢羲和……”
她仿佛恍惚了一下,“他起初并不知晓莺王女在青山。”
“是我,因为我,所以他去了青山,也因此才死在那赫连娘子的手中。”
慕婉清又是一阵苦笑,边笑边摇头,而本是跪在地上的她,此刻也徐徐起身,
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也不敢想,不敢回想当初那些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没死……”
“可他死了就是死了,人一旦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至于您,像您这种,倒是罕见了些,许是当年夜王知晓朝中局势不对,提前安排您诈死,将您藏了起来?又或者是其他?”
“但总归谢郎君却没您那样的运气,”
她又是一阵惨笑,
“事已至此,您是想杀,还是想活剐?一如当年,当年处决另一名叛主之人时,”
“当众行刑,人头落地?”
她知晓逃不了,从来到这里,从见到这位王长女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知晓,
逃不了,逃不掉,必死之局,难以破局。
言卿又瞧了她半晌,才徐徐起身:“看来你对我,倒是很了解。”
只是她并未急着开口,仅仅是看向一旁。
孙秀荷本还懵着,一脸震惊,
此刻一触及言卿的视线,她瞳孔一缩,猛地后退了几步。
慕婉清称呼那人为殿下,王女殿下!可见其身份至高,王爵乃在侯爵之上,
她到底是得罪了怎样一个大人物?问题是堂堂一位王女怎会来到幽州变成一个来此配种的平民妻主?
孙秀荷心中焦乱,她猛地一转身,突然就开始往外逃,
“让开,让开!滚开!!”
她飞奔出帐篷,已是急得满头大汗,一把推开了挡路之人,
“哎呦~~”
小五江隽意踉跄一下,本来正扒在帐篷门口偷听小墙角,可谁知猝不及防叫人用力一推,差点没摔上一个屁股墩儿。
他立即一恼,有些生气地看向那惊慌之下妄想逃跑的孙秀荷,
“没长眼呀!不会看路呀?我这么大地一个大活人……”
他倒是怨念不少,
一脸嫌弃地拍拍之前被孙秀荷推过一下的肩膀,仿佛那上头沾了什么脏东西,而他想扫掉。
但言卿仅是对帐外的人说道,“方娘子。”
“在,”
帐外有人阴着一张脸,活像个丧批附体,
此人正是昨夜企图反杀萧长慎,谁知一顿输出猛如虎,杀了半天才发现杀了个替身,为此崩溃了一整宿的方娘子。
她此刻眼皮儿一耷拉,那丧批脸看起来越发厌世了,但她学过武,足下一点凌空而起便挡住了孙秀荷去路。
孙秀荷正急于狂奔,险些没撞在方娘子身上,她一见方娘子拦路,那一身信香便已蠢蠢欲动。
而方娘子心情不好,本就因为萧长慎那事儿憋屈烦闷得要命,
如今眼皮子一抽,那可真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抡圆了胳膊,一个大嘴巴子糊在了孙秀荷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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