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日之后,
这是夜卿的生辰,也是夜莺的生辰,但这一日雨下得很大。
龙祥酒楼的人发现了夜莺的身份,于是活捉夜莺,并掳去了一处村寨。
夜卿率领三千死士捣毁了龙祥酒楼,又一路抽丝剥茧查出那些人的去向,查出夜莺所在的位置。
“杀!”
自幼便已是上位者,年幼的王女眉目冷然,神色无情,如玉雪冰清,而那些死士为其冲锋陷阵,扬起的黑旗是夜家的标志。
小夜莺就这么获救了,她心惊胆战,但村寨之中却有人埋伏,暗中有刺客突破死士和护卫的封锁。
她一直都那么镇定自若,直至某一刻突然就变了脸色。
“莺儿当心!!”
夜莺这两日吓得小脸儿都白了,正处于惊魂未定中,突然听见阿姐那失去以往从容的喊声,她一愣,接着只觉一抹白从眼前闪过,阿姐一把推开了她。
“阿……阿姐??”
她摔在地上,坐在地上,两只小手无措地撑在身后,茫然地看向前方,就见刀刃,从阿姐身后刺入,已经刺穿了阿姐的心口。
那名刺客则是凶狠,
“王长女!”
“卿王女!!”
“杀了他!!”
“护驾!”
“来人立即护驾!”
有人在高呼,有人在哀嚎,火光从远方的村寨房舍中燃烧而起,眼前是一片兵荒马乱,而阿姐身子一软,膝盖落地,一袭白衣染上尘土,也染满了血污。
胸前刀伤,大口翻卷,血液汹涌滚滚而出,而她也咳出了一口血。
她似乎有些茫然,她错愕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血,又看了看不远处正处于呆滞之中的夜莺。
“莺儿……”
她微微开口,生来注定辉煌,可总有意外诞生,她自幼所学,所言,全是为了那个位置,全是为了来日,可她或许真的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王长女夜卿,根本没有她自己,与他们,所期望的那个“来日”。
“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夜莺突然反应过来,她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一把紧紧抱住了了阿姐,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企图捂住阿姐心口的刀伤,企图堵住那些血,捂住那些血,
她眸中满是惊惶未定,“阿姐,阿姐……”
她好似除了阿姐,再也说不出其他,她好害怕。
而夜卿则是费力地呼吸着,口中血迹还在往外涌,那双总是冷清的眼睛像是起了雾。
“你该怎么办……”
“如果我,你该怎么办……”
她那微弱又沙哑的嗓音几不可闻,可她一点一点渐渐没了呼吸,也渐渐没了力气,
这一身的生气逐渐被抽离。
“阿姐!都怪我,是我的错,阿姐你醒醒!”
“阿姐你睁开眼,你再看我一眼,我以后都乖,我都听你的!”
“我再也不胡闹了。”
“阿姐……”
“啊啊啊,阿姐!!”
她的亲生姐姐,她的孪生姐姐,就这么死了,
本该尊贵一世,本该登临高位,本该为辅国女君的阿姐,那般出色的阿姐,被所有人寄予厚望的阿姐,让她引以为傲又心疼不已的阿姐,
或许有朝一日,她会死于皇权争斗,她会战死沙场,她死时是为国为民,为夜之一族的信仰,为护全她与生俱来便要担负而起的责任,为众生,为所有人,
可她绝不该这般草率,这般遗憾,只因为妹妹的一时任性,一时胡闹,而死于一名卑贱的刺客手中,
是她害死了阿姐,是她终结了一切,
“阿姐!!!”
小夜莺紧紧抱住阿姐的尸首,与阿姐脸颊相贴,她嚎啕大哭,她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人的成长或许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就只这么一瞬间,她好似突然明白了很多东西,懂了很多东西,可这份清楚、明白、了解,懂得,却来得太晚太晚。
夜莺是个被惯坏的孩子,可从那往后,她再也没有资格去被任何人惯坏。
…
“也不知妻主怎么样了,”
“沈叔以前跟大哥提起过,这《列阵曲》能作为攻击妻主娘子的手段,削弱妻主娘子的信香,虽不知为何能如此,但总之有用就是了。”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琴声一响,磐石村这边,江斯蘅来回踱步,不停地冲村子内张望,突然他拔腿就走。
而江孤昀见此神色一顿,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小五江隽意。
雪还在下,小五斜倚在树下,依旧一副松散清闲的模样,可那眉眼也好似这满天风雪,冷冷寂寂的,没多少温情与热度。
但他手中把玩着一根金针,突然察觉二哥的视线,他轻点一下头。
“去吧,六儿这边有我照应。”
江孤昀神色微顿,“注意安全。”
说完他一步踏出,却好似踏雪无痕,他轻功是不错的,内力修为也不错,只是论起拳脚刀剑比不上老三老四那么精通罢了。
老三江云庭留在原地,瞅瞅一身懒洋洋像没了骨头似的小五江隽意,又皱眉看了看二哥,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也去看看,免得万一发生什么事,二哥老四挡不住。”
江隽意:“……”
无了个大语,他懒洋洋地摆摆手,旋即便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那根金针。
只是当视线落在小六儿身上时,瞧着六儿在雪中抚琴的模样,他却好似想起了什么,忽而呢喃了一句。
“神威侯府……”
昔日六儿的父亲,沈叔,便是来自那个琴仙世家,若非运气好,兴许也要与其他人一样被侯府覆灭。
还有大哥,大哥没死,但大哥失踪,失踪了一整年。
正好也与这个神威侯府有关。
“侯府么……”
五儿垂了垂眸,但那神色像是凉了些许……
…
“妻主!!”
江斯蘅一路冲到这边时,首先听见一阵阵惨嚎。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妻主那边,却见妻主伫立在风雪之中,那肩上已经落了一些雪,眉眼,长发,也好似覆上一层薄薄的积雪。
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江斯蘅松了一口气,这才又一脸阴鸷地看向那正抱着头,满地翻滚,不断哀嚎。
双手用力之下,甚至抓破了她自己的脸皮,抠得她自己脸上全是血迹的赫连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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