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上官素没有想到吴忧竟然如此强势,迟疑片刻,她忍不住问道:“如果他们越线了,你真的会杀了他们?”
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这已经不是他想不想杀的事情了,如果有选择,他绝对不会如此极端,为了自己,为了吴家,他别无选择
如果选择忍让就可以解决问题,吴忧忍上一忍又有何妨?可事实却是你越忍让,对方越是登鼻子上脸,既然左右都躲不过去,干脆强硬一点,至少让别人知道他吴忧不好欺。
将剑插入剑鞘,吴忧呵呵一笑,吩咐道:“石勇,你带上人手守在外面,如果有人越线,杀。”
自上次百花楼案,吴忧带着兵马将使团几乎杀尽,石勇对吴忧的敬畏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朱明理。
朱明理虽然也是好官,不过行事风格太过柔和,而吴忧正好相反,在百花楼外,吴忧的一番话深深印在石勇的脑海里:以后谁若敢阻拦府衙执法,都视为暴徒,对待暴徒,杀。
现在石勇便把府衙外的读书人视为暴徒,对吴忧的话他言听计从,至于有什么后果,他根本不需要理会。
“走,我们去见朱篱。”
虽然明白眼下的局势,不过对吴忧强硬的做法,上官素还是有点儿不适应,怔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加快了步伐,跟随吴忧朝大牢的方向而去。
上官府,后宅。
片片雪花落在黑色皮裘之上,仿佛是一幅星空美景图,上官白跪坐在雪地中,身前是一副棋盘,而他的目光非常专注的凝视着棋局。
棋盘之上,白子也只有不过区区二三十枚,分别占据着两个角落,而黑子却是白子的十数倍,几乎覆盖了整副棋盘。
思索良久,上官白悠悠开口:“如果我持白子,想翻盘几乎没有可能。”
一旁的青鸾微微一笑:“主人一人下棋,输赢皆在主人一念之间。”
似乎心情不错,上官白看了看还在下着小雪的天空,笑道:“说的不错,如果让我做选择,我持黑子。”
说着,他落下一枚黑子,步步紧逼,再看整副棋局,一角的白棋似乎被逼上了绝路。
上官白再看着棋盘,满意的笑道:“吴忧啊吴忧,沾指不该沾指的人,这白子就是你的下场,青鸾,明日你叫人扮成百姓,然后这样………”
听完上官白的计划,青鸾一脸钦佩之色,赞道:“主人高明,如此一来,吴忧即使死了也怕是白死。”
似乎想到了什么,青鸾稍稍迟疑道:“主人,小姐和吴忧走的很近,只怕这个计划会波及到小姐。”
青鸾口中的小姐自然是上官素,似乎没有听见青鸾的提醒,上官白裹了裹身上的皮裘,起身朝书房而去。
片刻后,他放缓步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后的青鸾说话:“我的这个妹妹,可真是不懂事。”
只淡淡的一句话,不含任何的情感,语气更是如下落的雪花,没有一丝温度。
二人离开不久,棋盘之上,黑子却被雪花覆盖,不见半点儿踪影。
府衙牢房。
吴忧和上官素到来时,冯七刀热切的迎了出来。
这份热情并不是只对吴忧,而更多的是上官素。
“大人,小姐。”
冯七刀对上官素的称呼让吴忧感到错愕:“你们认识?”
上官素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道:“冯叔曾是我爹的护卫,我爹去世后就一直跟着我,再后来古宁寺失火,我娘离世,我便安排他来到府衙任职,冯叔,这些年委屈你了。”
后来的一句话是对冯七刀说的,冯七刀笑道:“老爹和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这辈子我没有什么大理想,只想为夫人讨一个公道。”
这其中还有这层原故,吴忧不禁唏嘘不已,现在他明白冯七刀为什么会选择在府衙,他也是在寻找古宁寺的线索。
“带我们去见朱篱。”
当即,吴忧也不再迟疑,只希望从朱篱得知青铜鼎的线索。
跟随冯七刀,吴忧和上官素来到了朱篱所在的牢房。
“你先看看这个,认不认识。”
三人落坐,吴忧将绘制的三视图递到朱篱面前,朱篱接过,皱眉凝视。
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吴忧和上官素心跳加速,等了好一会儿,正当吴忧要开口询问时,朱篱开口赞道:“这画技当真了得!”
这就是读书人的毛病,内容是次要的,画技和画功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见过这个鼎?”
见吴忧的语气略显急躁,上官素连忙拱手,语气真挚:“朱兄,这鼎关系到一件案子,对我很重要,如果朱兄知道此鼎出处,还请告知。”
或许是因为上官白的缘故,朱篱看了看上官素,又看向了吴忧。
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吴忧也懒得解释,说道:“你仔细看看此鼎,是否见过?或者知道其出处,若知道但说无妨。”
这次,朱篱重新把目光移向三视图,论画技,朱篱绝对是行家,吴忧画的三视图一目了然,而且还得到了他的称赞,显然,图上鼎的做功,以及各个细节,都呈现的淋漓尽致。
不仅如此,鼎的大小和尺寸,也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又等了许久,朱篱将图纸放回桌上,摇了摇头:“此鼎与我见过的所有鼎都不同,而且我看过不少的古籍,也没有一尊鼎与此鼎相同,只怕你们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听朱篱这么说,吴忧和上官素的表情变得失望,二人对视一眼,皆低头不语。
“吴,吴大人,能否让老道看看,万一老道认识也说不准呢。”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吴忧三人看去,见隔壁牢房一个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乞丐,正踮着脚往这边看。
见吴忧疑惑的眼神,乞丐将遮住面前的头发撩开,露出了一个鼻青脸肿,已经快不成人形的熟悉面孔,此人正是无真道长。
“我们走吧。”
懒得搭理这货,吴忧起身便准备和上官素离去。
无真道长却急了,连忙道:“吴大人,我虽然算不上好人,不过这些年走南闯北,倒也涨了不少见识,让我看看,就一眼,如果我认不出来鼎的来历,你,你再揍我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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