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合上井口,二人离开了古宁寺。
见天色不早,吴忧没有了闲逛的兴致,径直回到了府邸。
小竹见吴忧回来,连忙迎了上来。
吴忧问道:“今日可有访客?”
小竹摇头:“没有。”
沈青岩案公审在即,吴家却异常的平静,夏皇没来,沈家也没有人前来,就连和他交好的朱明理等人,也不见踪影。
这不合常理!
夜。
咚…咚…咚………
一阵鼓声传入耳中,吴忧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穿官服,正坐在府衙的公案前,四下空无一人。
府衙外的鼓声不止,每敲响一声,便会间隔两三个呼吸时间,断断续续,似乎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这么晚了,谁在击鼓鸣冤?
他心里充满了疑惑,并没有多想,起身走了出去。
当吴忧看到府衙外面的场景只感觉整个人汗毛炸起,浑身的鸡毛疙瘩不受控制的布满全身。
鼓声依旧在响,可是却空无一人。
嘭……嘭………
声音的确是鸣冤鼓发出来的,当吴忧的视线定格在鼓面上时,只见上面出现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滴嗒,滴嗒……
鲜血顺着血手印滴落在地,地面上出现了一滩瘆人的红色。
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吴忧不禁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喝问道:“谁在装神弄鬼?”
“冤枉,冤枉……”
回应吴忧的是一个空灵的女声, 吴忧辨不清说话之人的方位,可这声音入耳,吴忧却感觉到心里直发毛。
“你到底是谁。”吴忧大声问道。
“大人,跟我来。”
空灵的声音回应完之后,吴忧便看到地面多了一行血脚印,鬼使神差下,他顺着脚印跟了上去。
夜静悄悄的。
平日里的打更声,甚至虫鸣狗吠声,全部消失了。
空旷的街道只有吴忧的脚步声回荡,静,太静了,静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吴忧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废弃的寺庙。
他抬头看去,看寺庙上方斜挂着的一张牌匾,上面的字迹隐的可见。
“古宁寺。”
吴忧心里一惊,这里竟然是古宁寺,自己不是今天才来到这里吗?为什么这血脚印会带自己回到这里?
血脚印并没有消失,而是直接延伸到了寺庙里面。
略略迟疑,吴忧抬步便要跨入。
“少爷,少爷,你醒醒。”
就在这时,吴忧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鬼啊……”
突如其来的视野,让吴忧忍不住惊呼一声。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小竹焦急的话语传来,让吴忧稍稍回过神来。
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不是古宁寺,而是自己的房间。
原来是一场噩梦!
被惊吓在地的吴坎,连忙爬了起来,说道:“少爷,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刚刚小竹怎么都叫不醒你。”
吴忧点了点头,此时,他这才发现,身上的里衣已经全部湿透了。
梦中的一切很真实,即使现在吴忧已经清醒,梦里发生的事情他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看了看微亮的天色,吴忧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吴坎连忙说道:“少爷,快辰时了,今日要公审沈青岩,不能晚起。”
“温馨儿呢?”吴忧问完之后,又摆了摆手:“罢了,更衣吧!”
见吴忧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吴坎和小竹目露担忧之色。
见此,吴忧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经过三天的发酵,沈青岩一案的热度已经到达顶点。
吴忧不急不徐的吃完早餐,又喝了一壶茶,将自己的状态调至顶点后,这才带着哑巴和吴坎二人出了门。
今日太过血腥,吴忧不想让小竹见血,便把她留在了家里。
东城区,主街道上,此时已经围满了人。
其中不仅京都的百姓,而且还有许多的难民。
御林军和东城卫的兵卒,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审案的地点,在沈青岩纵马撞死那对爷孙的地方,此时,青石地面上,依旧可以看到干涸的一大片血迹,似乎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堂已经布置妥当,邹县丞和三班衙役全部到场。
此间的气氛,充满了庄严与肃穆,围观的百姓见此,只敢小声议论。
身穿绿色官服的吴忧到来时,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视线。
或许是习惯了这种大场面,吴忧丝毫不怯场。
径直来到公案前,吴忧正了正官帽坐定。
啪。
“升堂。”
惊堂木响起,衙役立刻分立两旁。
此时,沈青岩和他的两名仆从被押上了公堂。
省略了一系列繁琐的细节,吴忧直入主题:“沈青岩,你可知罪?”
自沈青岩被吴忧一顿揍之后,现在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见到吴忧,他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其掐死。
“吴忧,你少假仁假义,你为了得到公主不择手段,也要置我于死地,你行事如此狠辣,难道不怕我沈家报复吗?”
听见沈青岩的咆哮,吴忧无语摇头,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弄清楚情况。
想了想,吴忧问道:“不知你听谁说,本官对钰公主有爱慕之情的?”
听吴忧这么问,沈青岩一顿,道:“吴忧,你心胸狭隘,你这么问明显就是想铲除异己,我偏不如你意,你能奈我何?”
吴忧实在不想和沈青岩聊这个话题了,这货的脑回路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沈青岩,这个地方你可熟悉?”
沈青岩先看了看周围,点头道:“当然,当初本少爷骑马撞死了两个贱民,就是在这里。”
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不仅议论纷纷,撞死了人,还这般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悔意和怜悯之心。
“当初,你打伤了府衙的差役,强行闯进了城,最后导致二人因你而死,你可曾后悔?”
闻言,沈青岩大笑:“后悔?本少爷不后悔,两个贱民而已,死就死了,你又能奈我何?”
吴忧继续问道:“这么说,你撞死他们是故意而为之了?”
“是又如何?吴忧,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钰公主,少找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本少爷不相信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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