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衙的路上。
吴忧并没有先询问具体的情况,而是看着黄狗问道:“你不在大理寺帮忙破案,回来做什么?”
这话问的有点儿违和了,黄狗本就是府衙的人,只是从他第一天上班便被大理寺请了去,屡破奇案,为此黄狗可捞了不少的好处。
而且,吴忧也觉得黄狗在府衙是埋没了人才,加上遭遇刺杀时,黄狗也参与了寻找,他正想着把黄狗调到大理寺任职。
黄狗笑道:“大人,卑职觉到跟着你更有前途,我老娘听闻你砍了赵攸之那个恶人,说你是青天大老爷,让我跟着你,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得,人设这东西,一旦定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百姓的信仰是强大的,认定吴忧是清正廉洁,不畏权贵的好官,总不能让他们失望吧?
这定位有点儿高了呀!
以后走走后门,干点贪赃枉法的事情都得有所顾忌。
亏了,亏大发了,为了一个月十两银子的工资,硬生生的把自己塑造成了敢与和恶势力硬杠的角色,吴忧怎么想都觉得亏了。
想起赵攸之案时,他放出最后的那一番话,吴忧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吴忧的理想是过上混吃等死的退休生活,现在却好了,不得不像包公一样,到处逮坏人,把他们送到砸刀之下。
理想和现实,吴忧当然偏向前者,可是现实却把他推向了相反的轨道之上。
吴忧不黑,额头上也没有月牙,他崇拜的对象是李白大大和诸葛大大,现实却扭曲了他的崇拜对象,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叹了口气,吴忧正了正神色,问道:“猴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猴子狡黠一笑:“大人,赵攸之已经伏法,那他的钱财应当充公,昨天我和老黄带人又去了一次南城的竹园,发现了赵攸之藏宝的密室,大人,足足十余万两银子,加上各种宝物,折现后至少二十余万两。”
闻言,吴忧也惊了,尼玛,赵攸之居然这么有钱,只不过是京都的一处庄园,还是赵攸之临时落脚的地方,竟然藏着如此庞大的一笔财富。
想起杀赵攸之前,他和自己做的交易,看来赵攸之并没有诓骗他,要知道赵攸之的老子是有封地的,而且大夏七成的纸张全部都出自西王的产业,赵攸之岂能缺钱?
赵攸之的一条命可远远不值一百万两银子,可惜被冯七刀一刀下去,砍的灰飞烟灭,造孽啊!
肉疼,心脏也疼,好在有二十余万两作为补偿,吴忧心里才略显平衡。
吴忧到来府衙时,只见所有人都围着十几口大木箱,眼睛里直泛绿光。
打开盖子的木箱里,黄金,白银,珠宝,铜钱,以及各种名贵的古玩字画等,琳琅满目,让人移不开眼。
发了,真的发了。
看着这些财宝,吴忧的眼睛里也充满了绿光,他到处折腾,不就是为了这些黄白之物吗?现在,现在梦想成真了。
什么叫有钱?赵攸之这样的才是真正的财主,即使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也是一个富有的死人。
古人有用宝物陪葬的习俗,赵攸之如此富有,陪葬品只多不少,如果知道他埋在什么地方,吴忧指定把他的坟垉出来看看。
摇了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相比死去的赵攸之,眼前实实在在的金银才更加真实。
见吴忧到来,众人纷纷微笑行礼,虽然知道这些财物属于公产,不过众人都清楚吴忧的为人,赏赐肯定不会少。
心动归心动,行动却不能没有节操,吴忧知道这些财物属于府衙缴获,按照惯例,七成归国库,三成归府衙。
吴忧收回目光,装作视金钱如粪土的淡然表情:“这次干的不错,和上次一样,府衙上下每人十两银子,参与这次行动的兄弟,每人五十两,邹县丞和朱师爷各一百两,本官二百两,其余的全部存入府衙库房。”
这样的分赃没人有异议,别看吴忧分的最多,不过一旦遇到了麻烦,他承担的风险也最大,更何况他杀了赵攸之,理当分的最多。
邹成秀上前,捧着一张纸递上,说道:“大人,这是城南竹园的地契,交由你处置,另外,大人,这些财物还有一大部分应当交于国库,我们私自扣下怕是,怕是不妥。”
“的确不妥。”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见从外面进来三人,这三人吴忧都认识。
朱明理和庄文清自不必说,走在他们前面的竟然是夏皇。
此时的夏皇没有穿龙袍,而是一身褐色长衫,看上去贵气逼人,就像一个大富商。
出声说话的正是夏皇。
当众分赃竟然被夏皇抓个正着,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陛下万福。”
正在一众衙役揣测此人是谁时,认出夏皇身份的邹成秀率先行礼。
众衙役闻言,脸色苍白,扑通扑通,全部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
“免礼,朕微服私访,化名郑琼,以后再来府衙,尔等不必行此大礼,另外,朕的身份要保密。”
愕。
夏皇的这番话,吴忧都愣了,他们哪里是行礼,明明是被吓的。
“是,下官明白。”邹成秀应道。
“你们都退下吧,朕找吴家小子聊聊。”夏皇摆手示意道。
见夏皇没有怪罪的意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哪里还敢多留,立刻退了出去。
府衙公堂。
邹成秀上了茶,便退了下去,对他而言,在场的都是大人物,他一个县丞还没有资格参与。
夏皇坐在公案前,原本吴忧的位置上,庄文清,朱明理在左,吴忧仿佛成为了客人,坐在右侧。
“吴忧,你可知罪?”夏皇一脸怒容问道。
不管是杀赵攸之,还是分赃,吴忧并不认为自己错了,现在被夏皇问起,吴忧说道:“微臣知罪,臣明知赵攸之是你的亲侄儿,还痛下杀手,死罪死罪。”
说归说,可吴忧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犯了死罪该有的诚惶诚恐。
赵攸之案时,夏皇并没有阻止,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先摸清楚夏皇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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